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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3千尺(作反副CP)(2 / 2)

千尺开始掰着手指细数起来,铁链随着他的动作又发出了一阵沉闷的响声,“你肯定忘得差不多了。那天我说我想加入天行峰,当时三峰六山的分配还没下来,你就笑嘻嘻地拉着我在天行峰脚下比武。哦不对,不能说做是比武,应该是单方面挨揍。整整三个月,鼻青脸肿,肋骨断了十七根,手脚都废的差不多了,还真让我师尊看上了。你说这叫什么事啊?因为耐打被选成了亲传弟子?”

他开始闷笑,转而疯狂大笑,把自己眼泪都笑出来了,“是,我是贱,是怂,但是在你打我之前没人敢碰我一个手指头。老子贱的理直气壮,怂的顶天立地!”

“是,你说的没错,我是喜欢你,被你吊打了三个月还眼巴巴地往上凑。简直是贱到了骨子里!”

“别人怎么说我都无所谓,我就是听不得别人说你。现在想来真是可笑,我他妈才几斤几两啊?跟母鸡护小鸡一样护崽儿似的护你,你魔尊大人哪儿用得着我这个小角色护啊?你说我挺聪明一个人,当时怎么就一根筋儿栽你身上了呢?”

千尺笑的气短,就拿两只手把生理泪水擦干净,开始凝神回想,那段日子还真他妈的憋屈。因为一个可笑的理由拜入了舒巨巨的门下,成了首位亲传弟子。

人人嘲讽,拿白眼看他。白天被揍的屁滚尿流,晚上还巴巴地跑云台峰缠着他。

当时觉得初恋美好,无所畏惧,现在回想,那时所有人都是拿看傻子的眼神看他呢。

就连师尊那钢铁直男都看出了端倪,直接点明:“他眼里没你。”

他还跟自家师尊顶嘴来着,被揍的半个月都下不了地。

“哦对了,酒后乱性那次,我什么都不记得,反正醒过来的时候真挺想死的。真他妈销魂断骨!老子被你差点儿玩死都没说什么,你他妈竟然想掐死我!哈哈哈,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够犯贱啊?”

千尺疯疯癫癫的狂笑不止,九天上前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与自己对视,力道大的近乎把他的骨头捏碎,盯着那双眼睛,一字一顿道:“是你先来招惹我的。”

“所以你就可以打我一棍再给颗甜枣?”千尺反问,还没得到答案就又自言自语,“哦,你那不叫打一棍给枣,你那一棍是想直接把我打死再也爬不起来。”

可他怎么就是不死呢?

果然是命贱,怎么都死不了。

于是他换了个问题:“韩齐师兄到底是谁杀的?”

九天眼眸一寒,生冷道:“不是我。”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那就是一场意外,就是我出现的挺不是时候的。”千尺想点头,但是被人捏着下巴根本动不了,他就只能改为微笑。

“咱魔尊是谁啊?栽赃陷害泼脏水的本领甩吾等凡人十八条街啊。当时我一脸懵逼,现在嘛,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无非就是下山的名额,咱魔尊大人日理万机,忙着一统魔界,忙着报仇雪恨,哪能时时刻刻都窝在天门山的深山旮旯里?”

“天门山三峰六山弟子数以千计,长期下山历练的名额只有一个,优先选择的是各峰主、山主的亲传弟子,其次才是精英弟子。对你来说威胁最大的就是我。其实我下山就是想长长见识,并无其他的意思。那时候,你想要,说一声,我连命都可以给你,区区一个名额你觉得我会和你争?”

“韩齐师兄是个倒霉崔子,我也是。”千尺还是微笑,“我就是从那路过,目睹了一场血案,魔尊大人你多大能耐啊,颠倒乾坤,翻转黑白。你知道吧,天门山残害同门是死罪一条,人证物证俱全,我真是想不死也难啊。”

“可我偏偏没死。不仅没死,还误打误撞撞见了你私会魔族旧部,奇了怪了,当时七月的天,我却冷的跟才从冰窟里捞出来似的。魔尊九天屈身在修真界第一门派里?哈哈,别说做,我真是连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佩服佩服!”

笑了两声,千尺的神情终于冷却,整个人冷冰冰的,不再插科打诨,神经大条的傻笑。

“当年,师尊力保我,韩齐师兄的死被特意压了下去。从那时起,我只要在天门山一日,就得背负一日的骂名。他们明面上客气地称我为大师兄,背地里都叫我杀人凶手,有时候我都觉得好笑,我到底招谁惹谁杀谁了?”

九天冷眼看着他,凑到他耳边,声音跟腊月里的寒风一样冰冷刺骨,“你招惹我了。”

“瞎说。”千尺又笑了,“咱堂堂魔尊大人谁敢招惹啊?我喜欢的、怜惜的,从始至终都是我们家天儿,尊上你是么?”

九天冷冷地盯着他,杀气腾腾。

“你不是。”千尺用力挣脱掉捏着他下巴的手,铁链被他甩得叮当响,“我是贱,贱兮兮的,什么好的都想给你,根本不管你要不要。被你侮辱、弃如草芥都是我自作自受、罪有应得。那魔尊你呢?我喜欢你时追你护你疼你,你不屑一顾。我心如死灰,一心只想躲你、离你远远的时候,你又不惜千里追我,追上就一顿不分青红皂白的胖揍,这些年我身上的陈年旧伤,大多拜你所赐,你说你是不是有病啊?还病的不轻!”

“先来招惹我的是你,三番四次坏我大事的也是你,为我生死不计、赴汤蹈火的还是你。”九天轻轻地咬了两口他的耳垂,声音轻柔旎旎,如情人间的低声呢喃,“你注定无法善终。”

“你怎么不说险些弄死你的也是我呢!啧,当年真是可惜,就差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我就能让你暴露身份。那时你的魔力还未恢复吧?被发现身份,就只有死路一条。”然而万恶的系统他妈只会多管闲事!

千尺发了飙,也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了,冷嘲热讽道:“你追我跑二十多年,咱们俩什么底细不清楚?惩罚模式还撞上了三回,啧啧啧,别说你没认出我,当我是幻境造出的假人。我猜,不光你清楚,沧哥也心如明镜就是不点破是吧?”

见九天垂眸不语,千尺开始冷笑:“可以啊,一个两个都跟影帝似的。”

倏而又自嘲地勾起唇角,“我还不是一样,装开朗大方神经兮兮的,装了这么多年,到底也不是那样的人,装都装不像。”

“我老子私生子一大堆,加起来二十七八个吧,你说我一个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寡不敌众慌不慌?嘿嘿,我从十岁开始就知道想要的东西要自己争取,花了十来年的功夫把他们弄伤弄残弄死,最后我就是再不争气,我老子也只能急得跺脚无可奈何。他老了,没办法再生了。我就开始过我想要的生活。刚认识黑帅的时候,我真的特别迷恋他那种人,阳光干净,白的就是白的,黑的就是黑的。哪儿像我们这些躲在黑暗里,不白不黑取了个中间色,见不得光的腌臜。”

“我喜欢黑帅,也喜欢天儿,就想把自己干干净净的一面展现出来。结果……一个可望不可即,一个……根本就是同类。”

“所以,这就是你发现本尊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般干净明媚的人后,就迫不及待逃跑的原因?”九天危险地眯着双眼,骤然施力抓着他的头发迫使对方直视他的眼睛,“不管你怎样逃避,都不能改变你的天儿就是魔尊九天这个事实。否认我,就是否认你自己。”

噗笑一声,挨上前来,舔了舔他的唇,冷笑:“我们确实是同类。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宁可我负天下人,也绝不让天下人负我!”

千尺掩面狂笑,他以为老天爷给了他一个重新做好人的机会,没想到兜兜转转这么多年,还是摔了个体无完肤,心肝儿还是黑的滴水。当年他那么喜欢黑帅,也只是隔的远远地看他。那么喜欢天儿,以为换了个世界,把他仅存下的、小心翼翼的、那么多黑暗肮脏都没能玷污的真心拿了出来,捧人眼前,却被人玩弄于股掌、狠狠地摔在地上,碾成了粉末。

说作者和主角是真爱,全他妈是瞎扯淡!

黑粉和主角才是真爱。

主角是写给读者看的,而反派Boss,才是作者内心真实写照,不管是魔尊九天、还是他纯净美好的天儿,都是他亲手塑造的心头肉,然后……再一刀一刀亲手剜下来。

“自作孽啊。”

他把掩面的手拿了下来,逆着光眯眼看着九天,痞子一样贱兮兮地笑:“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如何?”

九天凑了过来,做聆听状。

“温思忆是我的人。”这是他布下的唯一一个没有清楚告诉读者的暗棋,他怎么可能忘记。

九天略微一惊,屏息以待。

“你的神器是我算计来送给温思安的。你一直费尽心思想要揪出来的幕后黑手,就是我。也是我顺水推舟,让黑帅跟我去归墟取息土偷天换日。”千尺越凑越近,眼底的光芒越来越盛,见对方已想通关键,眼底闪过一丝了然,他还是忍不住得意洋洋的将全部底盘托出,再狠狠地捅上一刀。

“君奈何是我故意放出来的。”

“我所做的一切……只为摆脱你。”

果不其然看见九天眼眸深深的刺痛,千尺开怀大笑,带着报复的快感。

九天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径直逼近,鼻尖对着鼻尖,冷冷地看着他说:“你不会再有机会了。”

千尺很配合地动了动四肢,铁链一阵乱响,这些年他一直夹在系统和Boss中间夹缝求生,早就不想活了。要不是无意间听到那首风靡修真界的凉凉,远远地观望黑帅,看他一路令人啼笑皆非的光荣事迹,他还真撑不下来。

他歪着脑袋,用一种干净、纯粹,根本不像是他能流露出的微笑看着九天,“要是黑帅在,我的形象肯定崩了他的三观。”

要是他在,一定能看到我头顶上鲜红的一行字——

超级VIP。

千尺的微笑越来越自信迷人。

剧情是他推的,bug是他补的,结局是他亲手策划的,他对系统的贡献远远超过黑帅。

如果说黑帅是得天道宠爱于一身,真人cos(角色扮演)游戏的上帝玩家。

那他就是专门修复bug、推动剧情的GM(游戏管理员)。

摆脱Boss的计划顺利到让他都惊讶了。

要是天道不将碧岭老祖放出来补全剧情,他有得是办法让Boss和君奈何同归于尽。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个世界,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笔下角色的所思所想。

“那只叫绵绵的兔子呢?”他笑,忽而伸手像以前一样抱住他。他的天儿,多么干净明媚。却不知什么时候,就被他弄丢了。

“死了。我掐死的。就在我们第一次见面之前。”九天垂下眼睑,看着地面。

“尸体呢?”

“生吞了。”反正……迟早都要死。

“所以那个时候你身上的根本就不是野兽的血,是绵绵的。”千尺认真回答。

得不到的就毁灭,果然很Boss。

柔弱而无害的人才能放身边,一旦超过控制范围就毫不留情地抹杀。果然是令他疯狂迷恋的反派。

“那个时候我的身体出了一点小问题……”

九天慢慢抬起头,将下巴放在他的肩上,盯着永无止境的黑暗慢慢说:“韩齐跳下来时,我刚从死亡边缘回来。”

——嗯,也就是说他刚穿过来时,Boss也刚从沧哥的灭世结局重生回来。千尺点头,自动脑补翻译。

“我满怀恨意地回来,只想将尘世万物燃烧成灰烬。凭什么他是天道之子,而我只能是他成神的垫脚石?”

——表怀疑,所有反派都是这样想的。

“我想……若是我和他换位,正道领军是我,跌进万丈深渊的人是他,又会是一个怎样的结局?”

——Boss回来果然是想干掉沧哥、不、挤掉沧哥上位,然而注定是徒劳。

“上一次,我和舒言说,骗我的话,最好就骗我一辈子。”

——大哥,人是男扮女装撩你,有那个胆子撩一辈子么?哥们顶着一片骂声把你洗白也不容易,别嫉妒沧哥了,你其实……可以过得更好。

“他毫不犹豫地背叛我,将我当做踏脚石。”

——这是剧情需要啊,舒言舒大大不作死,哥们怎么把你洗白?反派谁当?Boss还推不推啦?

“韩齐把我从坑底带出来时,我万念俱灰,只想杀掉所有人。是你扑上来叫我弟弟,张口就道出了我的名字!”

——怪我咯?哥们当时就是贪图你的美色,结果一不小心全栽你身上了。我还没处说理儿去呢!

九天捏着千尺的双臂,力气之大,恨不能将其挫骨扬灰,“是、你、先、来、招、惹、我、的!”

千尺笑了,真心实意的笑,这他妈也是够了!

两个满身污泥的人把自己肮脏的一面藏匿,只展现美好的一面。互相纠缠、折磨、伤害、你跑我追、你追我跑这么多年,这都叫什么事啊?

火和冰能相爱么?

我融化了你,你浇灭了我。

可是——你所有的苦难、所有的不幸、所有的背叛,都是我亲手造成的啊!

果然是自作孽。

“就这样罢。”

千尺抱着九天,想了想,很诚恳地表白,就像是当年抱着他的天儿一样,“我还是很爱你,不管是我的天儿、还是魔尊九天。你是我倾尽的毕生心血。”

“但是我也很怕你,怕的要死。我这么怂的人哪儿承受得起尊上你的大爱?”

“尊上,一别两宽,各自为安,我们放过彼此罢。”

【是否使用回城卷?】

“是。”

聪明如他,退路从来都有。

九天目带惊慌,还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就拥入了满怀空气。

(咳咳,我要是在这里标上一个全文完你们会不会打我?顶锅盖遁走)

“所以,你丫的从头到尾都在自导自演?还耍得我们团团转?”舒言单手搭着手臂,靠在门框边上斜眼看着他,目光如炬,像是要把他射穿。

“是耍你耍得团团转。沧哥和Boss的智商我最清楚不过了,再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算计,我最多就算个暗中操作掌控大局的黑手。”千尺狼吞虎咽,抢着捞了几个抄手吞下去,生怕人掀了桌,翻了碗。

“呵。你从来都不是个好东西。”下定结论后,舒言走到抱着孩子的沧岭身边,接过孩子,将桌上一碗热气腾腾的抄手递给他。

见沧哥优雅十足地吃着抄手,舒言就搁一边温柔贤惠一脸贤妻良母的表情逗着孩子,千尺浑身一抖,这一抖一不小心就将勺里的抄手抖出来了,引起二人侧目。

舒言若有所思,而沧哥就很是直接的拿‘要吃就吃不吃就滚’的眼神看他,吓得他赶紧埋头吞咽,黑帅亲自下厨,色香味俱全,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吃完一大碗,他热泪盈眶,哥们这辈子值了!然后抱着碗看向舒言,语气诚恳目光真切道:“能不能再来一碗?”

得到首肯后,他顶着被沧哥的眼刀子千刀万剐的危险,屁颠屁颠跑灶房里又盛了一碗,回来刚刚坐定,一条手臂就被不可抗拒之力拉成了举手的动作,一抬头,就见舒言挑眉望他,“经脉俱损?”

他放下手,摸了摸鼻梁,抖了抖肩说:“这还算轻的。修复手筋、脚筋花了我不少属性点。哥们现在也就比废人强那么一丢丢。”

盯着他看了三秒,舒言不以为然地一笑,“这次,Boss绝对是真心实意地想弄死你再自杀。这都敢回来,几日不见,胆量见涨啊。”

他深以为然地点头,“那可不。你也知道我这人,毛病多胆子小,贪生怕死还怂的一比。但是吧——回去几天我发现还真不如死掉算了呢。这不就上赶着找死来了么。”话说完,他还自个儿先笑了声。像他这种给自己堵后路的傻缺世上还有几个?

舒言凉凉地看了他一眼,一语中的,“自古作反是真爱,你既然连死都不怕了还怕他?”

话虽如此,但是怕Boss已经成了条件反射,这不是人力可控制滴!

见人十分贤惠的去给沧哥盛抄手去了,他想了想,还是凑了过去壮着胆跟沧哥搭话。

“你知道为什么黑帅做抄手的手艺这么好吗?”

本不打算理他的沧岭听到这个逗孩子的手指略微一顿,虽然没有表达出来,但两只耳朵还是悄悄地竖了起来。

见状,他跟打了兴奋剂一样搓着手猥琐地凑上去,斟酌了一下措词,竹筒倒豆子一样坦白:“黑帅吧,其实小时候和你一样,都过的是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爹不疼娘不爱,全靠左邻右舍救济。他家楼下有一家抄手店,小时候他饿急了就跑人店门口直勾勾地盯着,一来二去店里的老板娘看他可怜,就收他当个跑腿的。后来他认了老板娘当干娘,就教他做抄手,这一做就是二十年。”

舒言一回来,就见沧岭一脸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鸟兄那坑逼跟做了亏心事一样不敢看他。

他走过去挑了下眉,想去把九月接过来,就见沧岭十分郑重地将他刚盛来的抄手往他面前一推,态度坚决。

顺势吞了一个抄手,他不动声色地问:“你们说什么了?”

果然见鸟兄那厮两股战战,几欲夺门而出。

沧岭眉头微皱,总结了一下,委婉地说:“他说以前天门山很穷,不给你饭吃。”

正在埋首吞抄手的千尺险些被呛死!

舒言冷笑一声,不予作答。用膝盖想都知道这坑逼肯定是在嚼舌根,嚼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灰暗的画面在他脑海里闪现,很快便被他甩出脑中。

生而未养也没什么,他不照样长这么大了么。

恐怖已然凝聚成实质的魔力笼罩下来,沧岭抬了抬眼皮,下意识看向舒言,见人无动于衷,像是根本感受不到那滔天的杀意波动,眼皮都不抬一下地吃着抄手,他也当做浑然不知低头逗孩子去了。

屋外响起缓慢沉重的脚步声,是故意发出来的,一下一下击在人心头,似魔鬼的步伐。

不多时,门口出现了一道红艳邪魅的人影,气氛低沉的可怕,像是水温到达了最高点,随时都有爆发沸腾的危险!

“来了?等你半天了,来坐。”千尺的身体还是有些僵硬,但仍然笑眯眯地拍了拍旁边的凳子。

九天眯着眼,一言不发地坐下来,双眼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似是不把他盯个对穿决不罢休。当然,这个盯也不仅仅只是盯着人如此简单,他还在上下打量着对方,眼睛跟刀子一样,似是在思考这次该要废什么部位。

“黑帅,你看我家天儿也来了,能不能多加副碗筷?”千尺陪着笑,搓着手,态度极其诚恳地看向舒言。九天就侧目望着他,这是很多年里的第一次,他见到他第一反应不是逃跑躲避。似有什么东西在悄无声息地改变,于是他破天荒的——息怒了。原本那都能融化火山的愤怒,竟然奇迹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室内气氛陡然回暖,像是方才那暗波汹涌、一触即发的危险气氛从不曾出现过一样。

舒言慢悠悠地抬头瞥了眼九天,云淡风轻道:“锅里还有最后一碗。”

千尺猛地站起身,在九天惊弓之鸟一样站起来前就按住了他往他脸上亲了一口说:“我去给你盛抄手。”

说完这句,他奔到门口,一回头果然对上了一双冷冰冰的眼睛,对方的眼神满是了然,‘看,又跑了’。他笑着说:“天儿,无需你追,现在,除你外,我一无所有。要是还担心我跑,你想废掉我四肢,我也绝不反抗。”

反正哥们又怂又懒,以后都躺床上不用走路了,多省劲?

“我可以离开你的,但是我发现离开你的日子不比死难受,所以我回来了,为你——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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