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陈润东不知所措,忘了自己也疼着。
允芸反而笑了,说:“难道你不疼么?脑袋都是骨头和肉做的,应该一样疼才是。”
“我头硬,没事。”陈润东捡起这片纸,问:“这是我么?”
“你觉得像?”
“大体看着像,细看又觉得不像。”
允芸揉着自己的额头,顺便用手挡住自己绯红的脸。
“看来你学习不专心。”陈润东把这纸折了两下,揣进自己兜里。
“也是学累了才放松一下。”
“好吧,不说这个了,我们还是研究学问好了。”
“可我今天不想学习,我想……聊点别的。”允芸睁大眼看着他。
“你想聊什么?”
“仍旧是你,可以吗?”
“上次你已经问过了。”
“这次问的不一样。”
陈润东见她深情忧郁的样子,有些受宠若惊,又有点慌张,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以吗?师哥,润东哥哥。”
“你……”陈润东紧紧蹙眉,犹疑半晌才说:“那你,问吧。”
“你,有喜欢的人吗?”
陈润东低头沉默半晌,忽抬头皱眉,坚决地说:“有。”
允芸心怦怦地跳,她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落寞,因为他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自己,她猜多半不是,但她又不想断绝念想,她自认为享受这七天思念他的日子,也为一周一次地见面而尤其欣喜,因此她不能断绝这种让自己幸福的机会。
“我不问了。”她忽然说,“我只是好奇,我们还是继续学习。”
“好。”
这一下午,两人都没有很好的心思教、学,陈润东本来是有一件事要跟她说的,但被允芸这样一问,他忘了。
晚上,庄云铖与小蝶去红馆,走走逛逛之间,果然见南田政权正与一个人谈笑风声。
这时他身边的秘书在他耳边嘀咕了一句,南田政权便向这里看过来,他随即与身边的人说了一句,便朝庄云铖这里走过来。
“川岛先生,樱雪小姐,”南田政权满脸笑意,说,“我知道你们是中国人,但我还是习惯这样叫你们,因为我觉得我们仍有合作关系。”
“南田先生随意了,你看起来春风得意,似乎很好。”庄云铖脱下一件外衣,小蝶收着,然后挪着凳子准备坐。
“不,我很不高兴,”南田政权皱眉道,“你们兄妹利用了我,你们从一无所有,一窍不通,到如今建成这样一个大厂,大多归功于我,但现在,你们背叛了我。”
“我们谈何背叛,南田先生在我们这里也得了不少好处,这是交易,不是背叛。”
“呵呵,”南田政权干笑两声,冷笑说,“无论如何,我很不满,所以让你们见识了我的手段。”
“果然是你。”
“当然是我,有货卖不出去的滋味也不好受吧。”南田政权自信地说,“你已经没有筹码跟我谈了,这两纸协议,川岛先生准备签哪一份?”
这个秘书随即打开包,抽出几天的那两份协议。
“现在,你有三个选择了,要么卖厂,要么让权,要么倒闭。”南田政权轻蔑道,“选一个吧。”
庄云铖冷笑道:“南田先生是不给活路啊。”
“前两条都是活路,后面一条才是死路,我可以告诉你,北平城只有十几家大的买卖火柴的商人,都被我控制,你的货,根本卖不出去。”
“我们都不选,”小蝶笑着推开这纸协议说,“南田先生,咱们走着瞧吧。”
“哈哈,樱雪小姐的脾气比你哥哥还急,其实你们还有第四条路,”南田政权打量着小蝶,邪**着说,“如果樱雪小姐懂我的意思,那我可以再多给你们半个月时间考虑,这样的话,你们囤积了半个月的货,就可以卖出去了。”
庄云铖冷眼瞪着他,片刻,随即转身就走,小蝶紧跟其后,也走了,带起一阵微风。
南田政权一言不发,冷冷地笑一声。
两人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庄云铖忿忿道:“这个老混蛋,明目张胆地打你的主意了。”
“事已至此,哥哥,这个人留不得了。”
“不,别急,”庄云铖放低声音说,“你已经做掉一个通商大臣,再对他动手,我有点担心了,不到万不得已,别shā're:n。”
“我也不是随便就产生这样的念头,只是他们是侵略者,死不足惜,我杀他都不会眨眨眼。”
“虽然这样说,但是侵略者千千万万,你却只有一个,”庄云铖看着她,皱眉道,“无论什么情况,你才是我首要考虑的人。”
“你——我发现你最近常说这样的话,让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你只要知道我是真心的就好了,”庄云铖不苟言笑,说,“好了,暂且忍忍。”
小蝶撅撅嘴,不言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