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利看着安晟的样子,有些后悔刚才的冲动,毕竟她不是真心的想打安晟,手心手背都是肉,打着哪儿她都会心疼,不过看着安晟那完全不悔改的样子,她还是很气。
“是,我就是收了他的钱了,怎么了?不就是因为他,我们家才变成这个样子的吗?你姐夫的手是怎么断的,你是不是忘了!这个钱他就是得出。”安利气得红了眼,“你知不知道你姐夫这手一断,医药费就已经上了万,我到处借钱,到处借……”
安利感觉自己有些喘不来气,脑袋也有些晕,她强忍着大脑的窒息感继续说,“安晟,你别逼我恨你……”
向横正背着书包回来,看着这架势,一不注意就被吓了一跳,瘪着嘴要哭不哭的看着屋里的两人。
“就算是姐求你了,行不行!”安利带了些哭腔。
说完安利就撑不住晕了过去,安晟也终于慌张地扶住安利,一把将人背在背上,朝着最近的诊所跑去……
阳光透过玻璃照在桌面上,窗外的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树被风一吹,唰唰地响个不停。
蒋英宇坐在位置上看着窗外,老师们的讲课不似老刘那样总是没几句就要跑题,也没有王媛总是没几个题就要叫他回答一下,这里的老师总是很少让他回答问题。
他安心地看着窗外发着呆,手里的笔在他的指尖仍旧被他转得停不下来。
他回来已经三个多月了,可是他今天才是第三天来学校,学校的墙很白,基本见不到一个鞋印子,墙皮也没有动不动就掉,桌面光滑得都能当镜子使了。
同学们也不会无论上课还是下课都是吵吵闹闹的,特别鲜明的对比,可是这种安静,却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
他从回到学校的那一天起,所有人看他的目光就变了,可能是没想到他还会回来,也可能是已经听说了他的父母离婚了……
他没想到原本就是签个字的事儿,两人却因为抚养权的原因竟然上了法庭。
老妈是想把他俩的抚养权都要走,可是老爸不愿意,他说两个儿子,怎么着也得给他一个吧,他们争夺的,自然不是他这个大儿子。
就这样,这个官司竟然让他永远地留在了G市。
最终结果自然是老妈败诉,老爸那个老狐狸,也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的那张抑郁症诊断书,一点儿情面都不留地让老妈溃不成军……
最后他俩都被判给了老爸,老妈直接被气得差点自杀,现在还被关在医院里修养。
虽然他也不明白这个事儿竟然有那么大的刺激性。
……现在回想起那段时间可真是黑暗啊。
从所有的伪装都被撕破之后,两人每天都要在他俩面前因为抚养权的事争吵,可以想一下。同一件事,天天吵……
他俩被关在家里,哪儿也去不了。
他当天晚上就试着想出去,却发现外边竟然有人守着……
蒋英朗仍旧扮演着好孩子,也许对于他来说,跟谁他都不亏。
他打了很多次安晟的号码,也打了那两个陌生号码,接通那一刻他差点没控制住心底的委屈,可是对面那人却不是他熟悉的那人。
那个号码是商店里面的座机号儿。
他想,也许安晟也和他一样,正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弄的焦头烂额吧。
他知道他可能回不去了,老爸已经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给他办理了退学手续,速度之快,让他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
在那天,他仔仔细细地想了很多,他感觉自己那会儿脑子清醒得不得了,他打电话给老太太,冷静地把该说的说了,该给的给了……
他后来又想让老太太找人给他把板子什么的寄回来,毕竟他用习惯了,却没想到……是安晟接的。
听到安晟声音的那一刻,他在心里对自己说,算了吧。
“诶,老蒋?”邢可把刚叫人买来的奶茶递给蒋英宇,“晚上有活动,去不去?”
蒋英宇回过神看了一眼那杯奶茶,伸手碰了碰,冰的。
“不去。”把奶茶推开,蒋英宇重新换了个姿势靠着桌面。
他现在干什么都提不起劲。
邢可看着他没说话,短短三个月,蒋英宇瘦了很多,一点精神气也没有,他想了很多办法想让自己哥们儿开心一点,可是人家不配合。
邢可也跟着坐在边上,临近下一节课上课的时候,蒋英宇的脚边突然被丢了一个喝了一半的可乐瓶。
“……”他缓缓抬头,目光锁定在正看着他的朱晓军。
邢可两头都看了一眼,眼瞅着蒋英宇弯腰把那可乐瓶捡起来,站起身就朝着朱晓军那桌走去,他也忙着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