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墨衣的那段时间并不好过。
杀戮,黑暗,鲜血,算计,这一切都无处不在。
刚开始,因为自己的某些性格,他吃过许多次的大亏。但后来,只留下了他折腾别人的份。
岁月是个大染缸,总会把人染成各种他喜欢或是不喜的样子。
他本无意于此,却终无能为力。
就这样,他变成了自己当初最是厌恶的样子。
还有路修。
路修他并不正常,或者说建造出墨衣这等组织的人本身便不正常。
这一点,在面对他时,更是表现的淋漓尽致。
路修极狠。
他每日的训练量是其他人的五倍,稍有差池,各番刑具轮流上,直到旁边的那人满意了才停下。
除此之外,那人还在一点一点的摧毁着他的良知与人性。
一个优雅贵公子,就这么硬生生地被逼成了变态神经病。
终于,在他进入组织后的第三年,他擒住了路修。用这个人交给自己的各种折磨的方法,通通在他的身上全施行了一遍,直至死亡。
他做这些的时候,路修脸上并无意外之色。甚至,有着不正常的快意。
细若游丝还带着几分癫狂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那人说。
应风,你是我最满意的作品。
他当时没有说话,心中却对此隐隐有些自己的理解。
把一个天之骄子拉进万劫不复的深渊,的确是件令人得意的事情呢。
然而,在他发现那人房间里的密室后,他才知道,他之所想,并非完全正确。
不仅如此,他还万分的肯定。
他之前的动作的成功,必然是有着那人的配合。
光线有些昏暗的密室里,最为震撼心神的,莫过于摆放在中间的标本。
那些东西,哪怕是门外汉也能够看出来。
他们,都是活人标本。
眼中的恐惧仿佛还未散去,偏向惨白的脸上有着不正常的僵硬。
由此便可以判断出,制作者无比的欣赏这种惧怕而带着恨意的负面情绪。
毕竟,他大可以在制作之前,引导其摆出其他的反应。
应风一直不大明白路修对于众人恐惧情绪的开怀。对他来说,路修,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可是现在,看着那痛苦而扭曲的面容,他浑身上下的血液仿佛都在兴奋的叫嚣。
心底不由得发凉。
他猛的想起路修的那句话。
最满意的作品。
由他亲手打造的,鲜活却也冷血的作品么……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平复了呼吸,他冷冷的瞥了一眼围墙摆放着的透明箱子,眼神复成了无喜无悲。
那一天,墨衣易主,他成了新的掌权人。
而墨衣的人受命唤他,都主。
一如许久许久以前。
但他很清楚,有些东西已经完完全全的不一样了。
无论如何,也回不去了。
近处,带着些担忧的声音唤回他的思绪。
“学士,学士?”
他定了定神,嗓音冷淡。
“臣已无碍。先前神思不属,该当请罪。”
傅律的担忧瞬间变成了哭笑不得。
“学士,眼下大局为重。”
意思是,你也别那么墨迹的请罪行礼了。
风映颔首。
傅律的表情再次变成严肃。
“墨衣的人最近出现在了北都,人数不少,也没有引起太大的动静。但我怀疑,他们可能是要攻城。”
墨衣会安分守己?那可真是最大的笑话。
接着,看了风映一眼,缓缓说道。
“此番我特将你派往北都,还望学士不负朕之所托。”
风映拱手,神情肃穆,“家国天下。”
傅律朗笑,“好好好。”他深深的看了风映一眼,投下一个足以将风映炸的粉身碎骨的大炸-弹。
“郁离将归,届时你与他一起去吧。”
风映身体僵硬了。
傅律并未察觉到他的异样,自顾自的说道,“墨衣研制了隔战,你们二人还需小心。对了,见到他时无需拘谨,他就是性子冷了点……”
后面的话风映都没听了,他脑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为什么?
听傅律的话,郁离现已无恙。
这和前世的记忆并不一样。
到底,发生了什么。
会不会,影响到他的计划。
他恍恍惚惚的走出了殿门,脚步却是无比平稳。
傅律看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身影,眸色也逐渐加深。
风映你,是想得到什么呢。
罢了,只要你不曾威胁到皇兄的天下,留下又有何妨。
毕竟,有才之士,也不多了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