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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机行事。(2 / 2)

薛纪良看着周镜钟,示意他可以打出第一张了。

“热了热了哈哈,四万!”周镜钟率先打出一张四万。

这小插曲就这么过去了。

一局看运势,打得快三五分钟,慢的十来分钟。

风风火火十几局打下来,薛纪良和司前政的手气最好,他俩轮流胡,喻熹和周镜钟的火候就差得远了。

周镜钟纯粹是因为南北地域差异太大,他不太习惯南方麻将的玩法。喻熹则是一贯的手气差,他其实很少打麻将,一般逢年过节在家陪客人时他才会凑脚打一打,也说不上喜欢,这幸亏不赌,要是赌,他逢赌必输。

喻熹一看,司前政坐的是北风位,上位。

“嗨我说前政啊,咱俩换换位置呗,让我也坐坐上位沾点火?”

司前政笑着说道:“你就属于麻友里边最水的一波,我直话直说啊,你坐哪儿都没用!”

“我说你这个同志啊,组织是怎么教你说话的?人家说话都讲究留三分,就你耿直!”

边说着司前政还是主动跟喻熹换了位置。

薛纪良:“哈哈哈哈哈,我就喜欢前政这样的耿直boy,班长,你别欺负他啊!”

喻熹:“好大顶帽子!我可不敢仗势欺负同学呐!”

“洗牌洗牌,下把我一定能胡!”周镜钟开始大放厥词了。

众人整整齐齐:“嘁!”

结果一盘下来,薛纪良又胡了,“哈哈哈,今儿这麻将搓得,爽!”

喻熹有点纳闷了:“不对,你那个土豪圈子,不该玩点高尔夫骑马射击什么的吗?你们也玩麻将?你这技术,没少打吧。”

薛纪良认真点了头:“都玩,但玩得最多的还是麻将。因为麻将的受众最广,谁都玩得起。说到玩儿,我跟你们讲个事儿。”

其余仨侧耳倾听,薛纪良认真的说讲个事儿的涉事内容,一般都是他们圈子里特别劲爆的事。

“我爸跟我说过一件蛮有意思的事儿。他说之前圈里有个小辈,当时那人还被称作什么小地王,眼光毒辣、嗅觉挺敏锐的一个人,七、八年前呐,他就在一些三线城市开始拿地,你们都知道吧,政府公开招投标或挂牌拍卖转让土地

。”

薛纪良说的是基本常识,我国土地国有,房地产开发的第一步是搜集土地信息,买地,买建设用地的使用权,投标或拍卖,价高者得。

“这个小地王啊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能是资金链出了问题吧,他想了一歪招。有天他约了土地、建设局的三个领导打麻将。”

“这事儿有意思在什么地方呢,他不知道上哪找了个所谓的高人,找来跟他们三个打麻将。他事先准备了三百多万,让那高人呐,故意输,输给他们人均一人一百多万。”

喻熹听到这懂了,“人家上赌场找人出老千是诈骗,故意输?他这不就是赤果果的行贿么?”

周镜钟:“就是啊!”

司前政:“那后来呢?”

薛纪良接着说道:“后来肯定是东窗事发了呀,领导们收了钱还没来得及暗箱操作替人家把事儿给办了,结果就不知道被谁给匿名举报了,还不到一个星期呐,估计钱都还没捂热,仨就被双规了。欸欸欸,大饼,碰!”

“后来啊,这小地王请了个据说是很牛逼的刑辩律师。人家大律师上来就做无罪辩护,他辩护说,就是打打麻将赌赌博,最多是违反了组织纪律,还不至于说是违反刑法、构成犯罪去吃牢饭啊。”

司前政一听,有点嫉恶如仇:“呸!鬼扯,打麻将,要是开钱了就的确是赌博,好,赌博是输赢不确定的随机行为吧,那稳赢还叫赌博啊?狗屁!”

喻熹接茬:“是啊,赌博是射幸行为,是否能获益是不确定的,这故意输,实际上就是往外送钱,明显就是一方行贿另一方受贿啊!”

周镜钟:“牛逼啥呀,这律师真的学过刑法吗?”

薛纪良:“哎呀我说你们激动啥,人家律师也不容易好吧。这职业就是这样,他不是纪委的人也不是刑警,人家不负责抓违纪违法分子啊!所谓律师的正义是当事人的正义,不管他的辩护意见法院采纳没,收钱办事,他也讲职业道德的,这流程还是要走的嘛!”

喻熹:“嗯...也是,立场问题。”

司前政:“再然后呢,都判了几年啊?”

薛纪良:“说来也是可惜,那小地王在被追诉前就是不主动承认,不交代自己行贿了。那没辙咯,想给他减轻处罚或免责都没机会,两年多。至于领导们,七年前的行情啊,呵,一人一百多万。仨因受贿罪锒铛入狱,一人十三年。”

司前政:“好!他们罪有应得,这结果大快人心啊!”

刚学法律的法学狗们都是整日满嘴的公平公正,维护法律的尊严,同违法犯罪分子作斗争,正义感满满的,司前政就是个典例。

喻熹:“所以,就事论事,这案子告诉我们什么,以后托领导办事千万别找他们打麻将,在麻将桌上故意输是行贿。”

周镜钟:“那不是故意的呢,咱就是火不好,这很吃亏的啊!”

薛纪良看了看喻熹,又看了看周镜钟:“这就是我想说的了,你俩这技术啊,跟国家工作人员打麻将搞不好就是行贿了,但跟甲方爸爸啊客户啊什么的打打麻将,估计人家还会觉得你们会做人哈哈哈!”

“......”喻熹左看右看自己的牌,有点兴奋,“嘿嘿,我胡了!哈哈哈!”

薛纪良撇嘴,直接把自己面前的牌推倒了:“...休息休息,咱先休息一会儿!”

喻熹也撇嘴,心想你自己胡牌的时候怎么不说休息啊,什么牌品!不过他还是看了看时间,他们搓了近两个小时了,坐得腰有点酸了。

“行吧,休息一会儿。”

喻熹拿出一套四个直口的小玻璃杯,又从小冰箱里

拿出他冷泡的碧螺春,给大家分享冰的冷泡茶。

司前政看着喻熹冲洗杯子,笑着说:“欸,我发现你们寝室都过得贼养生,我有次晚上来找王铭,那次你们都还没回来吧。老王啊,他一个人,端着个雷锋图案的怀旧烤瓷杯,喝着枸杞水,吹着热气边泡jio,那画面,标准的老干部啊,真是活久见!”

“哈哈哈哈哈哈,他那杯子是我送的,很适合他吧哈哈哈!”这是薛纪良的一个恶趣味,他非要王铭用那个老掉牙的杯子。

周镜钟起身走了几步活动筋骨,“泡jio咋滴啦,年轻人要多泡jio知道儿不,有益健康!”

喻熹给他们倒茶,他对着司前政说:“习惯...习惯就好!”

司前政对眼前的几个人无语了,心想,果然,有三个班委所在的寝室这生活作风就是不一样啊!

薛纪良喝着冷泡茶,腻声说:“味道超棒der!宝宝,这里面是不是加了苹果汁呀?你下次给我泡一个加白桃干的好不好?”

喻熹听了这话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去,他的第一反应是对着司前政说:“不好意思,学委最近有点缺爱!您别误会!”

“......”司前政拍了拍喻熹的肩头,故意意味深长的说道,“嗯...不必解释了,懂!我懂!”

周镜钟一脸邪恶的大笑起来,有种在无言中越笑就把事情越描越黑的感觉。

“咚~咚~咚...”几声轻轻地敲门声传来。

很有节奏,很轻,王铭敲门就是这手法,离门最近的薛纪良直接起身去开门,“估计是老王回来了。”

司前政也没在意,拉着喻熹讲冷泡茶的泡法。

薛纪良边打开门边回头冲喻熹说:“宝宝,你用雷锋杯给铭铭倒一杯!”

等他再一扭头,当即睁大了眼,喉头向是被水泥浇灌封死了,一个音节都吐不出来。

门外,是他们班的生活委员苏寰宇。

苏寰宇身后是席澍清。

席澍清面无表情,他看着薛纪良,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

“查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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