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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席澍清可以不用顾忌那么多的,结果他现在还要在乎来自对方家庭对他本人的看法。

喻熹越想越焦灼。

四个小时,他强迫自己慢慢镇定下来,并想好了怎么跟父母开口,也预想了有可能会出现的所有结果。

喻熹下高铁转搭地铁,新闻联播刚播完不久。

即使时隔了小半年,但他现在心下有更要紧的事,也就全然没心思去感受周围空气中熟悉亲切的市井之气。

他拉着行李箱就直接往家赶。

喻熹家现在住的房子是当年他家里为了他就近上高中,在临近学校的一个住宅小区里购买的一套一百六十多平的复式,半学区房的性质,房子在第五层,一梯两户。

他摸出提前放在口袋里的家门钥匙,心如捣鼓。

他没跟他父母说他回来的具体时间。

夜色渐暗,天边铁青。喻熹站在两户之间的公共窗台旁,轻咳一声,咳醒了声控灯,他望着玻璃面上自己模糊的黑色身影,待到声控灯再次陷入沉睡,他才插钥匙开了门。

餐厅和厨房的灯亮着,白瑾和喻晋泽说笑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还有瓷碗碰撞的声音,听得不甚分明,像两人在边洗碗边打情骂俏。

“爸——”

“妈——”喻熹大声喊,指尖在手掌内打圈圈,“我回来了——”

白瑾先从厨房匆匆赶出来,手上还拿着雪白的擦碗布。

“耶?你怎么回来了?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白瑾双眸亮了亮,显然很意外。

她几步走近喻熹,一手开鞋柜给他取拖鞋,“你怎么回来的?路上还好吧。噢,对了,你吃晚饭没?啧,这么大的人了,你不晓得提前知会一声啊,我刚把多出来的饭菜都倒了......我给你煮碗面条好吧,欸...不对不对,面条...差点忘了......你这手臂上是怎么回事!啊?你怎么什么都没跟我讲......”

白瑾根本不是在发问,她自己替喻熹问答了一个个问题,她按她自己的想法不断气儿的叨叨,喻熹没有一点儿机会插上一句话。

“哎呀行了,你一句句慢慢问。”喻晋泽耐心的洗净了手,他踏出厨房后上下扫了扫喻熹,“儿子,你学法果然辛苦啊,又瘦了一大圈。”

喻熹进屋葛优瘫在沙发上,“热,爸,你帮我把空调打开。”

“你自己没长手啊!就会使唤你爸!”白瑾笑骂着打开了中央空调。

喻熹斜觑白瑾,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我怎么回来的,高铁,准点,路上一切都很好。”

“我不饿,都别忙活了。妈,我说你...才几个月不见,心寒呐!我十多年不吃面条的一个人,你给我煮碗面吃?您干脆杀了我吧!”喻熹说得哀戚心塞,白瑾坐到他身旁,一巴掌扇到他腿上。

“手臂上...”喻熹挪了挪腿,抬起左臂,“这个啊,被室友误伤了,才搞的,痂都没结硬,妈,你看看,就是皮外伤。”

白瑾抓过他的手臂皱着眉头仔细看,“这里,这尾巴上估计伤得有点深呐,等会儿还是要上点药贴块纱布,不能沾水,要是恢复不好这绝对会留疤。误伤?你的哪个室友这么不小心啊?!”

喻晋泽接过话,“这段时间好好养着,留个疤...可能不能参军啊,这个到时候解释起来很麻烦的。”

“哎呦,爸,难不成就缺我一个吗,缺我一个不缺!”喻熹笑笑。

喻晋泽坐下,没说什么,他从不强迫自己的儿子去做他自己不愿意干的事。

他们一家三口又简单的唠了几句,白瑾继续回去擦碗,清理厨房。

喻晋泽打开电视,喻熹心事重重,半躺的姿势始终不变,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拉家常。

自己养的儿子有心事,这么明显他要是还看不出来,那这爹当得真的太不合格了。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喻晋泽伸手推晃喻熹的膝头。

喻熹坐起来,抽吸一口气,“爸,有件事儿,我想跟你们坦白,真的特别特别特别的重要。”

喻晋泽关了电视,带喻熹去了离客厅最近的客房。

他们一起并肩坐在罩着防尘布的小床上,喻熹因为紧张,开始无意识的搓手。

“我......”

喻晋泽扭头看着喻熹不安的模样,他也跟着他紧张起来,他暗暗思量,心一点点的下沉。

他们爷俩性子里有一点是一模一样的。

都是“差不多先生”。

凡事只追求差不多,心宽似海想得开,只要不违反原则,那就没啥大事。

喻晋泽利索地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喻熹。

喻熹现在这个样子,只有一种可能,他做了违反原则的事,他这个年龄阶段的男孩儿......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混账事儿?”他压着嗓子问。

他爱上了一个男人是混账事吗?对他们来说,可能是的。这么一想,喻熹当即像劳改犯认错似的,耷下脑袋。

喻晋泽以为喻熹是默认了他的想法,他负手,在小房内来回踱了好几圈。

他面对着喻熹钉住,突然出声问:“那姑娘现在在哪儿?”

喻熹抬起头,直视喻晋泽,“蛤?”

视线交错,喻熹瞅见喻晋泽的眸中已升起了怒意。

喻晋泽不再刻意地压低声音,他一字一句的说:“我问你,你...那个姑娘现在在哪儿呢?你做了糟蹋人的事,现在一个人回来了,对方呢?你要对人家负责任啊。那姑娘是哪儿的人?”

“什么姑娘?我糟蹋谁了?爸,您...您什么意思啊?”喻熹一头雾水,眼睛睁得老大。

“不是吗?你上次跟你妈聊过的那个复姓的姑娘,你跟她是不是......”喻晋泽紧盯喻熹的反应,好像不是他想的那样...他把语气稍微放缓了一些。

喻熹张嘴呈圆形,默道,喔,明白了。

“什么啊爸,你想到哪儿去了!我的妈呀...哎呦我去!那姑娘,嗳!你说的是上官吧,她就是我的一个普通朋友。好,就说亲密点,上官妹妹,我跟她...我跟自己的妹妹能发生啥!”

“不是她,那是谁?”喻晋泽仍继续坚持认为喻熹是因为糟蹋了人家姑娘所以才会搞得惶惶不安的。

特别特别特别的重要?他这个年龄阶段的孩子,还能发生什么事会比那种事更重要更严肃,更让人紧张不安?

“爸,您坐下吧。我要说的事...里边没有姑娘,您放心,我从来没糟蹋过任何一个姑娘!”

喻晋泽半信半疑,慢吞吞的坐下。

小木板床因为承重,咯吱响了一声。

喻熹把肘部撑在双膝上,头下垂,抱着脑袋。涩声开口:“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他顿住。

等下文等了好半天,喻晋泽等得都完全放松了坐姿。

他心想,喜欢上了一个人?这有什么好紧张的啊,都成年了,他又不是不允许他自由恋爱。

喻晋泽刚开始还觉得有点好笑,“你上大学后,我和你妈就从来没有禁止过你谈恋爱啊喻熹同学,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让你给喜欢上了,你还把自己搞得这般魂不守舍?”

喻熹把脊梁骨挺得笔直,顺着大呼一口气。

最终,他似是认命,闭着眼说:

“爸,我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他是我的民法老师。”

“他比我年长,将近一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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