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他发笑,立刻有人讨伐,说:“司马伯圭!你大逆不道,死到临头了,竟然还敢发笑?!”
“正是!请盟主下令,立刻大辟司马伯圭!”
“斩下司马伯圭的狗头,悬挂在我廪津牙旗之上。”
“杀了司马伯圭!”
“杀了司马伯圭!”
一瞬间讨伐司马伯圭的声音此起彼伏,这倒是合了魏满的心思,只觉今日的议会难得大家意见统一,竟无比轻松。
司马伯圭一脸坦然,毫无畏惧,说:“我司马伯圭今日落在你们手里,要杀要剐都无话好说,不会皱一下眉头!”
他说着,看向魏满与林让,声音突然降了一些,脸色也恭敬了一些儿,并没有那般的高傲,说:“但家弟什么都不知道,盟主遵守承诺,放过家弟,伯圭也好安心上路。”
魏满想了想,他虽想要除掉司马越,唯恐养虎为患,司马越会给他兄长报仇,但他的话已然说出口,肯定要遵守承诺,否则失了盟主的威信。
便说:“你且安心便是,本盟主赏罚分明,绝不会辜无错之人,”
魏满心中思忖着,自己的确答应过司马伯圭,那便现在不动司马越,往后里随便找个借口做掉司马越,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么?
“司马伯圭罪无可恕!”
“请赵梁王与盟主下令,处死司马伯圭!”
“以儆效尤!”
今日要杀一人头,似乎已经成为了定局,不是陈仲路,便是司马伯圭。
陈仲路的命用他的兵马和粮草保住了,而现在,司马伯圭无人保他……
就在此时,突然有人站了起身,拱手说:“赵梁王,盟主,这司马伯圭乃系安之麾下,安管教不严,亦有过失。”
众人立刻抬头去看,原是玄州牧武安站了起来。
众人都没想到,说好了武安与司马伯圭不和呢,此时却站了出来,难道是想要落井下石,严惩司马伯圭的?
武安谦恭的说:“安管教无方,还请赵梁王与盟主责罚,司马伯圭虽有错,但若是问斩,安还请赵梁王与盟主,给司马伯圭留一具全尸。”
他说到这里,司马伯圭冷笑了一声,轻蔑的看了一眼给自己“求情”的武安。
武安又说:“安请命,若要问斩司马伯圭,还请赵梁王与盟主答允,见司马伯圭交与安,毕竟司马伯圭乃系我玄州之将,还往允许安……亲自动手。”
说了半天,看起来像是求情,还想给司马伯圭留个全尸。
实则呢……
实则武安便想要亲自斩首司马伯圭,毕竟司马伯圭与陈仲路合谋,对武和下手,武安心中咽不下这口气,想要为儿子报复回来。
司马伯圭深知武安“伪善”的模样,因此一眼便看穿了,但他不在乎这些,什么也不在乎,反正是死,只要他弟弟能好好儿活下去,便可以了。
司马伯圭跪在地上,虽五花大绑,但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冷静,而且还有点子的傲然,慢慢的闭上了眼目……
林让淡淡的看着众人讨伐司马伯圭,他的目光在司马伯圭身上逡巡了两圈,似乎在思考什么。
便在此时,林让突然开口了,说:“诸公有所不知……”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但因着冷漠,声音掷地有声,众人立刻全都闭了口。
方才大家因着林让的提议,见者有份儿,各自吃了甜头,如此一来,林让再次开口,大家伙儿还想吃甜头,便一个个目光灼灼的盯着林让。
想让林让赶紧分享自己的好主意,如何能从司马伯圭手中再捞一笔好处。
只是……
众人没成想,林让淡淡的说:“诸公有所不知,这司马伯圭并非叛臣贼子,其实……司马伯圭乃系盟主派出去,引诱陈仲路上钩的探子罢了。”
“这……”
“探子?”
“司马伯圭竟然是盟主之麾下?”
林让的话音一落,众人立刻小声议论起来,均是咋舌,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一脸愕然。
林让十分冷静,且一脸严肃的扯谎,竟比魏满说谎还要自然的多,说:“盟主早知陈仲路心中有异,因此便派出探子,设下埋伏,便才有了今日之收获,因此……司马将军不但没有过失,反而还有功劳。”
众人一听,更是纷纷议论起来,小声的交头接耳。
“司马伯圭是盟主布下的棋子?”
“竟有此事?”
“盟主这步棋,走的可谓是高深莫测啊……”
魏满听着众人小声的赞叹声,又听着林让一本正经的扯谎声,其实内心里不比在座诸公的愕然少在哪里,反而更多。
魏满心想,司马伯圭是我的人,我如何竟不知情?!
自己怕是最后一个知道此事的人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