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顶,无情地炙烤着一片繁华大地,这会儿莫不是傻子,才跑出去给太阳公公烤熟嘛,于是停好车之后,我就近的请马小妍到旁边的咖啡屋小资一番。
与我肩并肩往里面走,马小妍有些人穷胆小的压低声音说:“刘总,这里看着消费很高啊,咱们真要在这里吃东西啊?”
我抿嘴笑笑:“又不是天天来,一次半次没事。”
说着话,我与马小妍在一帅哥服务员的引路下,坐到了靠墙的位置。
把菜单递给马小妍,我说:“你看看喝点啥吃点啥。”
马小妍点单时,我就职业病似的掂起餐桌上一个布料的装饰盒子看来看去。
就在这时,刚刚走开的服务员帅哥又凑到我身边来,他轻声与我说:“这些小姐你好,前面有位先生,想请你过去与他同桌。”
眉头皱起来,我掂起目光四处望了望,没寻到目标我把视线转回来:“没兴趣。我不需要找帮买单的。”
服务员帅哥更是礼貌:“那个先生,说他姓周。”
周?
是周唯的爷爷周进阳?还是他叔叔周天权?
算了懒得揣测也懒得纠结,不管是他们之间的哪个谁,我也不想见行了吧。我这又没吃他们大米喝他们家里水的,我凭啥得听他们指挥。
挥手示意他可以退开,我冷淡道:“我确定喝什么,会再喊你过来下单。”
简直是缠人到不行,帅哥走开没几分钟,他再回来就双手恭恭敬敬递给我一张折叠起来的纸条。
迟疑着拿过来,我翻开看了看,上面龙飞凤舞十几个苍劲小字浮跃眼前:识时务者为俊杰,通机变者为英豪。
我勒个擦擦,是我没文化吗,我向来只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一句,什么通机的,我还是第一次听。
捏着纸条忖思良久,我想这毕竟公众场合,不管我应允过去见到谁,他也不敢拿我咋的,而我不去的话,我被人结怨,我丫还不知自己的对手是谁,那不是一个坑吗。
主意落定,我让马小妍先点东西喝着,我则起身跟随着那个帅哥七拐八拐的,辗转来到咖啡厅最内里。
在一派寂寥的冷清里,周唯的爷爷周进阳临窗而坐,透过他旁侧的落地玻璃,我看到自己那台大众夹身于一众宾利奔驰路虎里,顷刻变身成**丝车。
难怪周进阳藏得那么深,还是能第一时间知道我来了这里。
那他,咋也在这里?
内心里有波涛暗涌,我正腹诽横陈,周进阳用淡淡的视线剔了我一眼,他风淡云轻:“刘小姐是在等着我这么个老头子亲自给你拿椅子,你才肯坐下么?”
我勒个擦擦,周唯这一家人,以前是不是靠着干工地活发家致富的,怎么一个二个都那么爱抬杠?
毕竟这老爷子虽说话没那么客气,但至少他不算说了什么太难听的话,我也犯不着一开始就跟只斗鸡似的。
轻轻移开椅子,我坐在他面前:“周老先生,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用手推了推那副看质感就挺贵的老花镜,周进阳斜睨我一眼:“最近,我小唯都跟你待一块?”
嗯这也是平常问题,我当然是应:“对的。”
左右顾盼,周进阳冷不丁调转话锋:“你开的那辆车,倒是低调。”
啥意思啊他?
那车是我为了奖励自己几年无休无歇辛苦劳作,才买来犒赏我自己的好么,他这么玩味意有所指的样儿,让我很不爽!
也不想等他斯条慢理的层层推进来换着法子指责我对周唯攀龙附凤各种剥削了,我把目光凝固在周进阳的脸上,客气的口吻里夹着掷地有声:“周老先生,为了避免误会,我想我有必要给你说清楚,就你刚刚看到我开的那辆车,是我用我自己挣来的钱买的….”
眼眸里分明藏掖着狡黠,周进阳语气淡淡:“刘小姐,你不管与谁交流,都是这么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么?我刚刚只是觉得气氛有些紧张,就随便捞个话题想要打破僵局,没想到我这样都能戳到刘小姐的痛处了。”
我靠靠靠靠靠,我好气!
周唯是这样,他爷爷也是这样,他们家不是从工地杀出来的,就是开气球厂的吧,那么能气人!
哪里愿意让这么个破老头子占据所有上风,我眼睛转了转,随即笑了:“不是的,主要是尽管这些年我也有遇到比较有底蕴的土豪,但也毫无例外会遇到很多自以为是的那种,他们的眼睛总是长头顶上,老是觉得像我这种勤勤勉勉的小人物,能占了他们多少便宜似的,总爱带着有色眼睛看我,觉得我怎么攀高枝了还是咋的。所以,我还是秉持着先说后不乱的聊天秩序比较靠岸。”
脸色如常,周进阳只用半盏余光睨我:“刘小姐是在暗指我肤浅么?”
我也稳如泰山:“我就随口说说,周老先生不要对号入座。”
目光徒然在我脸上黏住,周进阳盯着我看了约摸半分钟,他冷不防跳跃:“刚刚与你一块的小女孩呢?怎么不喊她一起过来坐坐?”
越发摸不透周进阳的心思,我努力将自己按捺住:“周老先生可否直接告知我,你找我有什么事?”
扬起手来,周进阳随意一挥,很快有个似乎在一旁待命的服务员走上来,他唤那服务员给我拿来一份餐单,说:“没什么事,深圳这么说小不小的,我能巧遇刘小姐,我不主动请刘小姐吃个饭,有些说不过去。”
哪里就此相信他这番说辞,我紧绷着的神经还不敢如释重负:“哦,原来如此。不过周老先生你不必客气,我只是看外面太阳晒得要命,进来避避暑而已。饭我就不吃了….”
却是执意把菜单往我手中塞来,周进阳打断我,他很自然地衔接上来:“除了请刘小姐吃饭,我还有一个事,想拜托刘小姐给我帮帮忙。”
卧槽不好了,前方有坑!
心里徒然一紧,我努力维持着表面上的沉静平和:“周老先生,你真爱开玩笑了,像周老先生这般人物,自然是要风得风要雨有雨,你哪里还需要我这么个小喽啰给你帮忙,你这不是折煞我么。”
“我就一普通人,我时常祈祷风调雨顺,刘小姐你可别祝我有风有雨,我这把老骨头,撑不起那么多的福气。”
用这么三言两语将我一番揶揄,周进阳嘴边挂着浓浓玩味:“我想要达成的事,还真的就只有刘小姐你才能办得到。不如刘小姐索性猜一猜,我是想让刘小姐帮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