撂下这几句,周唯揣着胜利带来的喜悦,似乎心情很不错的哼起歌来,他不发神经病的时候声音还是很好听的,传入我的耳膜里却如针似刺,我被扎得坐立难安。
我不得已把身体往后倾,再用手抱团捂住耳朵。
后面周唯把车开得更快,我好几次感觉自己的身体飘起腾空再落下,我也自动自觉默默忍受着。
后来,那个傻缺竟是把车停到金海岸的停车场。
疾疾下车,周唯又是粗暴扼着我的手腕把我拉下去,我还没站稳就被他扛了起来。
天旋地转里,我的脸几次被仰卧朝着天空,那些势头越来越大的雨水随即无情扣落在我的鼻子里,呛得我鼻头发酸连声打咳,视线更是模糊到不知东西。
如出一辙,我一路咒骂,周唯那个人渣不为所动,他扛着我穿过绿树环绕的林荫小路,走进繁灯奢华的别墅大厅,他脚步哒哒上楼梯,几番辗转把我带到了半露天楼顶上。
被他扔下,我几次趔趄跌跌撞撞平衡住身体站稳脚跟时,周唯已经把那扇密码门给关上了。
在雨水的磅礴洗刷里,他心不在焉抬起手来把被雨水冲贴在额头上的几缕头发往上拨了拨,他再慢腾腾掏出烟盒拿出一根烟,他不管烟很快被雨打湿,紧接着又掏打火机。
即使他那么装逼,最后的最后,他当然是没有能斗得过自然的规律,他终究没能如愿把那根烟点燃。
把烟与打火机一股脑掼掷在地上,这个渣渣却是把怒火撒在我的身上,他瞪着我:“跟你这个贱女人待在一起,真是晦气!”
我的心早已经被他伤到满地疮痍,再也没有一块好肉来迎接他一波接一波的发力,于是那些旧患摊上新伤,痛更稠。
我用手狠狠揉着眼窝子,借着雨水掩护把我莫名其妙憋不住偷溢出来的眼泪迅速搓去,我再敛眉,装作没心没肺的轻笑:“那我们在这一点上真有共鸣,我也觉得我与你这种渣渣待在一起,影响我的时运。”
停了停,我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你既然那么不爽看到我,那你何不如把门给我打开,我肯定会快马加鞭消失在你眼前,你好我也好。”
然后,我败了。
像周唯这种完全不知道按理出牌的人,他根本不吃我这套,他晃着头抖了抖雨水,他把脸扬得高高的,他一脸倨傲,冷笑着:“既然你那么喜欢在我眼前消失,那你可以直接跳下去,来,刚刚跳车那个,你没满足我的期许,现在你跳个楼给我欣赏欣赏。”
我被噎住,半响发不出一个字来。
极度厌恶重重瞪了我一眼,周唯大步流星朝着有顶棚的楼顶花园走去,转眼他与我有了区别,他头顶已有遮挡,帮他隔开了这深秋里的瑟瑟冷雨。
面对着仍然受雨水侵蚀的我,他慢悠悠摸索着把上衣给脱掉,他的嘴角弯成弧:“刘多安,我现在要去换衣服了,你最好乖乖呆在原地,要不然等会我出来看到你敢跑进来避雨,我就找几个男的过来上你。”
我再次想起在泥泞路上被两个壮汉追逐时的惊慌失措,我这次没能忍住,我咬字凿齿:“人渣!”
不气不恼,周唯嘚瑟笑笑,他顷刻闪进了旁边一个小房子里。
大约过了五分钟,他焕然一新出来,手上还拿着一瓶红酒和一高脚杯。
一屁股坐在小巧软绵的沙发上,周唯倒酒入杯,他捏着杯脚悠闲自得轻晃着,再一副享受到不行的傻逼样抿了几口,他冲着我笑得很欠抽:“媳妇儿,你冷不冷?”
已是深秋,最近深圳的气温大约是白天都要加个小外套,现在凌晨时分温度更低,再加上雨水冲刷,我的牙关早已经打颤,现在被周唯这么一提,我更是冷得身体哆哆嗦嗦,抖个不断。
周唯看得很开心,他两边嘴角笑着阔得很大:“媳妇儿,你冷呐?你冷,也忍着点哈,你别冷得直发颤,身体就跟被鬼咬了似的动来动去,不然我看着,会很心疼的咯。”
被冷冰冰的雨水从头到尾不断洗涤,胃里残留着的酒精就像是一把锋利刀子般搅来动去,各种翻腾,我需要稍稍弓着身体才抵挡得住那些不适感。我有无数咒骂的话窝在心口堆积发酵着,我挑挑拣拣之后说出声的是:“我的手机,哪里去了?”
“本来就是一穷逼乡巴佬,再努力包装自己,也改不了穷蛋的特质。都到了这种地步,还顾着那部破手机。”
嘴贱仍然,周唯懒洋洋的再噙了一口酒,他仰着脖子任由酒慢慢溢入咽喉,他再淡淡扫我一眼:“媳妇儿,你想不想到这里避避雨保保暖咯?”
至少在表面上,我做到了直接忽视掉他所有的嘲讽,我即使冷得牙关打颤,也是一副不动声色的模样:“我问,我的手机,是不是你让刘钢拿走的?我的手机去哪里了?”
周唯这才正视我的问题:“你的手机嘛,确实是我让刘钢拿走的咯,我打算晚点让刘钢把它做成油炸的或者红烧的,再端过来给你吃好不好咯。你那么爱吃,说不定你会爱上那种酥酥脆脆的感觉咧。”
胃还是犹如利刃切割,那些痛感从轻微变得越发剧烈,我用两边手肘同时撑抵夹着,借此来减轻些许痛楚,可即使如此我说话已经吃力,我很是艰难:“你把手机还给我….我那些工作资料….大部分都在….都在….”
没有耐心听我慢慢说完这话,周唯站了起来,他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手垂下就是一松。
那个剔透晶莹的玻璃杯直线坠落摔在地板上,发出哐当的清脆声响后四分五裂,那些碎片朝着四面八方各自逃逸,周唯勾起唇来笑得很无害:“刘多安,你怎么越来越蠢了呢。我们现在是敌对关系,你越告知我什么对你重要,我越是要毁掉什么的嘛。不过吧,我也不是那么死板的人,你真那么想要回你手机的话,你跪在地上像条狗一样爬过来,帮我把地上的玻璃渣子添干净,我就把它还给你。”
痛更浓,我下意识把整个手臂卷挂住腹部:“周唯….你…..你……周唯…..”
脚步似乎略显迟钝,周唯几番抬脚试探之后,他忽然又走进这漫天大雨里,他很快凑到我的身侧,他用手勾住我的脖子把我的脸扣到他的唇边,他流里流气的:“刘多安,你刚刚真的很像在**。你重重复复叫着我的名字,真的很像很像正在被我上得不要不要的。你大抵是想我了?不如我就在这里满足满足你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