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应该挺暖和的,晚上别踢被子。”
“知道了”佟谣在床上打了一个滚,“我不想待在这里,我想回去。”
“那边怎么样?”
佟谣不确定:“我不太清楚,他们也没跟说估计在这儿,得待一段时间。”
陆家曾经的掌门人,也就是陆禹杰的生父,现在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已经是躺在床上下不来的程度,现在是冬天,都说老人熬不过冬天,要是熬过了,那就还能活上一年。但他晚上的时候看陆禹杰那个表情,估计是熬不过去的了。
那个男人的生死对佟谣老说,只剩下对一条生命的惋惜,其余的什么都没有。佟谣不仅对他没有亲情,更没有悲痛,更多的是恨和可怜。上一世,刘莫青的落魄和死亡,陆禹杰活在孤独和悔恨中的一身,都和这个人脱不了关系。
但这真的怨他吗?就算到了现在,依然有很多人无法接受同性恋,更不用说十几年前。但说不怨他,佟谣没有地方转移这份情绪。
一想到他所珍爱的人,痛苦,无助,他就浑身难受,他需要一个实物转移这份情绪,别无办法,他不想让这份情绪无处发泄,从而觉得自己只是被世道控制的一个蝼蚁。
待在n城的第11天,沈延均打电话过来,说他终于通过闻导的测试了。
“真的假的?”佟谣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晒太阳,他张嘴咬了一口抹茶蛋糕,吧唧吧唧地大口咀嚼,“那也太那个了吧!”
沈延均停顿了两秒:“又没认真听我说话。”
佟谣红了脸:“没有,我那时真实反映!”
沈延均问他:“抹茶蛋糕好吃吗?”
佟谣点点头说好吃,一秒之后才后知后觉地看向四周:“你怎么”知道我在吃抹茶蛋糕啊!
然后他在院子的铁门外看到了沈延均。
佟谣欢呼一声,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门口给沈延均开门,然后佟谣就跟着沈延均走了。
这是和陆禹杰说了一声,陆禹杰最近脸色不怎么好,佟谣跟他说的时候都是低声细语的,陆禹杰没反对,还让他尽快走,别待在这里看着个老头也心烦。
其实要说带佟谣过来就是做个样子,陆禹杰甚至没想让刘莫青跟着来,但刘莫青拽着他来的,说是要陪他。
陆禹杰觉得自己当时就应该果断一点,像个男人,说不用人陪,因
为这边老头从来都没有接受过刘莫青,若刘莫青来了米国,就相当于低了一等姿态。
但他还是让人跟过来了,有老婆陪着,他才不至于撑不下去。
沈延均带着佟谣出去,去市中心。不过看得出来,佟谣表面上嘻嘻哈哈,其实兴致不太高。
后来,沈延均带着他去了教堂,正巧的是,那里正好举行完一场教堂婚礼,牧师还没来得及走,正站在十字架前做祷告。
佟谣很好奇,牵着沈延均参观了一圈,还帮一个打扫场地的外国女人捡了掉落的两个气球。
沈延均看到了站在十字架前低着头的牧师,就把正在和女人聊天的佟谣叫住:“不如我们现在结个婚?”
佟谣愣怔了片刻,忽然就把他推开,结巴道:“说,说什么呢!结婚才没有那么随意!”
或许是他的声音有些大,牧师抬起头,转向他们两个,佟谣赶紧说抱歉。
牧师闭着眼睛摇摇头,用英语说:“不,是主告诉我,今天我将会迎接两对恋人,并让他们获得主的爱,刚刚,我就在等着你们。”
佟谣听懂了他的意思,脸色微红,又看他一直闭着眼,便问了一句:“您的眼睛”
“它是完整的。”虽然这么说,牧师还是闭着眼。
“既然你在等我们,那,可以开始了。”沈延均突然开口。
“当然,请站上来。”
佟谣还懵懵逼逼的时候忽然被沈延均拽上了礼台。
牧师分别询问了两个人的名字,又念了一段英文,类似于祷告似的碎碎念,最后问:“沈先生,您愿意成为佟先生的伴侣,不论顺境或逆境,富有或贫穷,健康或疾病,你都愿意照顾他爱护他,对他不离不弃吗?”
沈延均看着惊慌失措的佟谣,一双黑眸里带着柔光,他认真地说出三个字:“我愿意。”
牧师又重新问了一遍佟谣,佟谣几乎脱口而出,视线一直没和沈延均分开:“愿意!”
“那么你们可以互相亲吻对方了。”
看着佟谣早就撅得高高的嘴唇,沈延均低笑了一声,低头吻了上去。
这句话的原句其实是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