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得几日,恭海王快马加鞭地赶来京城,入朝禀告皇帝,表奏斯幽成为世子。
我夜里同景止商议道:“好景止,你能不能帮我劝劝斯幽,让他弃了迎娶平越公主的念头?”
景止长眉微蹙,脸上流露出一丝奇异的微笑:“此刻我竟不知,嘉鱼心里念着的是斯幽,还是公主。”
我老脸一红,急急撇清:“天理良心,我心里念的可只有一个你,昨晚睡觉还梦见你亲了我一口,醒来都忍不住笑开了花。”
景止笑得颇受用,手指在我脸上一拂,悠然道:“你放心,斯幽迎娶公主,一半固然是为了你,另一半却是为了他自己。”说着信手在案上一具古筝上弹了几下,微笑道:“斯幽想要的,又何止一个嘉鱼。”
景止的话说得玄乎,三日后满皇宫里张灯结彩,富丽堂皇,正是斯幽迎娶公主的好时候。
我备了丰厚的礼物送到洛府,正撞到叶相和景止一起来小王爷家庆贺,我本着给景止面子的原则,扯动脸皮勾出一个谄媚的笑:“叶伯父,您也来啦!”
叶相不动声色地将景止遮在身后,平平稳稳地冲我一点头:“徐公子多日不见。”景止在后面对着我微微摇头,冲我抱歉似的一笑,跟着叶相一齐迈步入府。
我忙嬉皮笑脸地追上去,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们说话,叶相眉头微皱,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但想必是碍不过面子,也不好出言赶我走。
我对他的心思一派洞明,暗暗得意,迎面走来穿着大红锦袍的新郎倌儿,见了我们,急忙拱手:“叶伯父玉趾降临,小侄真是受宠若惊。”
我打量了他两眼,平日里斯幽是个孤寒冷漠的模样,今儿要成亲了,脸上含了一丝笑,倒多了几分喜色。
皇帝爱女出嫁,场面摆得忒阔,就算我自幼就是个在金玉堆里打滚儿的小纨绔,竟也看得有些眼花缭乱。来往贺客热热闹闹地客套了好半日,方才有几个丫鬟簇拥着蒙了喜帕的平越公主,袅袅娜娜地走出来。
我赖在叶相一桌,见景止默然坐着,想是因为父亲在旁,不肯多和我说话。我见他不理我,不禁百无聊赖,扔了一颗花生入口,望见平越公主露面,心中一跳,忍不住向斯幽斜望了一眼,忖道:“这小丫头性子刁蛮,任意妄为,斯幽娶了她,以后恐怕会有不少苦头吃罢。”
恭海王白须白眉,笑呵呵地坐在正中,慈祥地望着一对新人,他旁边坐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脸上挂着的笑带着些许勉强,想必就是洛天赐的亲娘,那位处处要害斯幽的嫡夫人。
斯幽不知为何,竟一脸由衷喜悦地迎上去,恭恭敬敬地唤了一声“父亲”、“母亲”,在傧相拉长了声调的“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中,和平越公主一齐拜了下去。
那傧相一副分外亮堂的好嗓子,略顿了一顿,接着便道:“夫妻对……”
一句话没说完,有人脆声道:“且慢!”这声音甚是熟悉,依稀便是那小丫头风荷的声音。
本少爷顿时听得来了兴趣,从小看了那么多话本,倒也有不少抢亲的戏码,此刻居然在眼前上演,不禁双眼放光,望向声音飘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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