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勇松手,勒住林初沐,腾手把门关上。
林初沐抬手擦掉眼泪,能跑第一次,就能跑第二次,林初沐已经不像最开始六神无主那样害怕了,她手里有武器,最坏的结果就是死。
眼泪和血混在一起抹在脸上,林初沐没有一点挣扎,安静的说得上乖顺。
陈志勇又骂骂咧咧,污言秽语的说林初沐是贱种,是biao子。
林初沐脑袋用力的往后一仰,用后脑勺撞陈志勇的下巴,在陈志勇准备动手扇她的时候,用手中的玻璃碎片一下子扎在陈志勇的手臂上。
陈志勇嗷的一声松手,林初沐也不好受,玻璃碎片的锋利不是单向的,她扎陈志勇的时候,明显的感觉到碎片也在她肉里划动。
陈志勇显然也知道这个情况,他惊讶于林初沐竟然面不改色,这时,林初沐转身面对着他。
女孩满脸是血,眼睛直直的,笑道,“你知道我亲生父母是怎么死的吗?”
陈志勇看着鬼一样的女孩,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我亲生母亲,是被我亲爸爸喝醉后家暴,打死的”,林初沐像在说别人家的故事,她边说边注意着陈志勇的表情,另一只手背在后面,摸索着开门。
“那你想知道我亲爸爸怎么死的吗?”
“一米八几,一百五十斤的男人,去掉头,你猜”,林初沐笑的越发邪气,“能卸几块?”
林初沐其实不知道自己在笑的,不愧是周可岑的徒弟,连习惯都是一样的,越是生气,笑得越美艳。
陈志勇震惊的看向林初沐,捂着流血的手臂,不敢上前。
林初沐开了锁,只要不让陈志勇注意到,她把门打开就能跑,血流的太多,她感觉自己的脚越来越软,踩在地上像踩棉花上,脚特别轻,头特别沉。
篮球场里,林垣几个个人打完球。
“不玩了吧”,林垣说,“咱去买点水喝,歇歇,晚上再打。”
“现在他们高三的考试,咱出去被教导主任看见,又得一顿叨叨
”,一个男生说,“你哪班的,啊?大周六的,不考试,晃悠个什么劲儿?”
男生模仿教导主任的语气,像了八成,“叫啥名儿,写检讨交班主任”,这下子像了十成。
林垣是在读高二,高中的月考是一个年级一个年级来,周六因为考试占用考场,他们不上课,闲出屁的几个男生,来学校打篮球。
说是要品品别人考试他们耍的愉快感觉,是不是在人家考试的时候打球,更好玩一点。
“咱们从初中部那边绕”,林垣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出去溜达溜达。”
“那成吧”,一个男生说,“走。”
林初沐那边,还在和陈志勇僵持着。
“一个成年男人的头”,林初沐歪头笑,“有十八斤重。”
“很沉吧。”
“抱都抱不动。”
林初沐把门开开,这次没敢转身跑,她不敢把后背留给陈志勇,她跑不过陈志勇,怕再被抓回来,她要想走,必须得把陈志勇锁在这。
她一点点往外退,还跟陈志勇说着话。
“还想当我爸爸吗?”
等陈志勇发现时,林初沐已经半个身子在门外了,他故技重施,伸手又要去抓。
而这次,林初沐面对着他,没让他得逞,直接用力的把玻璃扎进他的手背,“给老子死!”
她后退一步,砰的把门拉住,手已经疼到麻木,她拼命的拉着门,用钥匙把门反锁住。
踉跄的往外跑,裙子乱了,头发乱了,衣服更是乱的不成样子,手里的玻璃片扎在陈志勇手背,失去堵的东西,血涌出来,沿着她跑的路线,滴了一路。
雪白的毛衣,已经被她和陈志勇的血染得血迹斑斑。
她咬着牙,疯了一样的往前跑,不敢回头看,她怕一回头,陈志勇在后面追。
脚步虚浮,眼前发黑,全靠一口气,林初沐跑出了教学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