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保证他的心吗?”金世宇打断了他的话,“如果这段时间,另一个人走进了他心里,如果他把我全忘了,那还有什么意义?”
林飞心疼地看着他,握住他的手,“世宇,你别胡思乱想,没人会忘了你,就算是苏棋,他也会劝你先养好身体。”
金世宇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扯出一个冷笑。
那是林飞从没有见过的表情,不该属于金世宇的表情。
“如果我死了,所有人都会满意吧!林董,你也能得到彻底的解脱,不是吗?”
林飞压下心里的怒火,不解地望着他,从没有叫过他林董的金世宇,怪异得几乎让他不认识了。
“不用再守着一个随时会挂的病人,也不用愧对她,整个金家的财产都是你的,这不正是你的期望吗?不用否认,也许你一开始并不稀罕,可这么多年了,当你习惯了那个宝座带来的一切后,你真舍得拱手让人?林董,别太高估你自己,你也不过是个人。”
金世宇眼里闪着轻蔑的光,林飞知道他是在用激将法,他在让自己放弃他。
他知道,可----他很难释怀。
他深爱过的文静,他在乎的世宇……不管他付出多少努力,他最珍惜的两个人,从头到尾都在怀疑他的动机。
有些话,是不能说出来的。
车子停在了路边,金世宇从后座走下来。
车窗放下,林飞沉着脸道,“世宇,如果你再一次发病,就算你会恨我到死,我也会把你带回来关到你康复为止,你最好清楚。”
车子很快开走,金世宇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
他找不到归途,找不到来时路。
从他醒来林飞就一直在担心他的身体,正是这种过度的担心让他意识到他真的没有太多时间。
他不知道从哪一步开始走错了。
因为那个记者吗?还是----他的谎言?
因为,他是金世宇?
他以为可以用安骏的身份一直守在学长身边,到他走完这有限的生命。
他只能撒谎不是吗?事实证明了,只有谎言才能让他留在学长身边。
他可以放弃金世宇这个名字,可以放弃影帝的头衔,只要----学长的心里一直有他,一直、一直。
整整十八天,他不眠不休地跟在苏棋身边,看着那个叫方天奇的男人时刻陪在他身边,一点一点赶走自己的影子。
这样的画面每天上演,刺激着他的神经。他的情绪越来越不受控制,他甚至想----
他知道,自己大概离疯不远了。
十五年前的自己在挣扎觉醒,他很难逃脱同样的命运。
手机一直响到没电,他走了整整三个小时,走回苏棋家楼下。
他进了隔壁楼道,爬上五楼,走进一个漆黑的房间。
他没有开灯,借着月光走到窗边,窝在窗边的一个小沙发里,他双手抱着膝,呆呆地看着对面早已漆黑的房间。
他租下了这所房子,每天晚上,他都会在这里望着他和苏棋的家。
学长睡了吗?会想起他吗?学长做梦了吗?会梦到他吗?
金世宇越想越难过,他缩在小沙发里,幻想着他回到了学长身边,轻抚他的脸庞,为他盖好被子。
实在困倦极了,会睡上那么一小会。
天不亮,他戴好墨镜和帽子,回到小别墅里,等着助理来接他去工作。
日复一日,他知道,总有一天,他会撑不下去。
希望到那时,学长能够回头再看看他,哪怕最后一眼。
他也算找到了,重新回来的意义。
方天奇出手,很快解决了狗仔的事,苏棋总算能把心放回肚子里。
接下来两个月,苏棋忙得脚不沾地,总算把新人拉上了道,其中有两个比较争气的,进入了T家选秀节目的决赛。
秦素蓉正式复出,新戏正在紧张筹拍中。
皇天不负有心人,霍文终于登上了大荧幕,燕导的贺岁大戏,即日上映。
童展宣自从被安骏K.O了一顿后,消停了好一段时间。霍文去看过他一回,结果好心被那人当驴肝肺,闹了一顿不痛快。
安骏重复着每天工作、偷窥的生活,他的脸色越来越差,勉强拍完一部戏,老朱实在看不下去,要给他放假,却被他拒绝了。
助理小星每天给安骏化妆都心惊胆战的,安骏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脾气好性格佳的主子了,虽然现在的他也从没有打骂过他们,却不再和他们交流。
安骏的气色差极了,每天都要扑厚厚的粉才能遮住他的黑眼圈。有时候他一站起来,都摇摇晃晃的,小星担心他会不会拍着拍着戏,下一秒就倒下去。
可不管他们怎么劝他去看看医生,他都充耳不闻。
终于在两个月后的一天,安骏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