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妃羽裳打断道,“我要采多少花呀?”
“羽裳自己想起来了,不错不错,”夙沙靖瑶连连点头,说,“摆放在餐桌的花瓶有29个,每瓶五枝,总共是,嗯,多少来着……”
“……145。”妃羽裳看不下去了,说,“我先去忙啦,学姐。”
夙沙靖瑶扯动着嘴角,大写的尴尬啊!
餐厅后面有一个水塘,鱼儿在水里游戈,几只小鸟扑楞着翅膀对水面的倒影叽叽喳喳。塘边则是花园,布置餐厅的花卉皆出于此处,自给自足。
妃羽裳打算每种花都采集一些,数量够了为止。忽然,一片娇艳的粉红色吸引了她的目光——榆叶梅,朝阳照耀,枝杈上花朵生机勃勃、鲜艳欲滴,若有似无的香气沁人心脾。她快步走到树下,拿起剪刀剪下开得最好的那枝,轻轻放到花篮里,随后,继续工作。当她从玫瑰花从中抬起头,阳光直射下,她不禁闭起了眼睛,初略地计算了花篮中的数量,“嗯,差不多,再采一些应该够了,然后是,绣球花,就你了!”
“你还在这儿呀!”
闻言,妃羽裳站起身满脸困惑看着温蒂,问道:“怎么了吗?”
“还怎么了……”温蒂看到琳琅满目装满整个花篮的花卉,松了口气,摆摆手说:“算啦,快去布置吧,餐厅已经开了门,学生们马上就来了。”
“啊!好。”
妃羽裳提起花篮就往回走,她好像忘记了时间。
在温蒂和夙沙靖瑶的帮助下,她们总算在第一位学生进门前把每张餐桌上的花瓶换上了新花,由于内心焦急,做完了这些,妃羽裳已是满头大汗。
夙沙靖瑶巡视了大堂和厨房,看样子一切都准备妥当,她向更衣室走去。
“你还好么?”夙沙靖瑶带上门,对妃羽裳说道。
妃羽裳抬头,汗液在下巴汇聚顺着秀美的脖颈滑入领口,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少女芳香。
“呃,好吧,看起来不太好。”夙沙靖瑶讪笑着,说,“虽然出了点岔子,也不能说是羽裳你的过错嘛,怪我没说清,没想到你竟挑选得这般仔细,采的花都是开得最饱满鲜艳的,这么一来,多花了些时间,不过,大家肯定会喜欢你选的花儿。现在工作完成了,你要不回家一趟?”
“多亏了学姐和温蒂帮忙,我……”妃羽裳眼里含着自责,原来她还对温蒂抢了她的工作心怀不满,以为采花布花是娇弱的小女子干的活儿,让她这个剑士去做这种事,完全是大材小用,然而结果却和她想的大相径庭,她又想到夙沙靖瑶曾告诫她这项工作并不简单,她未当一回事,代价就是现在的样子。
夙沙靖瑶在妃羽裳身边坐下,说:“羽裳有所体会就好啦,自责却是不必,工作上虽有分工,但也不是绝对。我们这些人,在这个世界,生为女子,在地位、力量上天生就比男性低一等。因此,我们不会特立独行,而是互相关怀,相互理解,比起冰凉冷酷的世界,我们更加的温柔温暖,在对方需要帮助的时候,向她伸手。如果有一天没有人对陷入困境的你投去哪怕一道眼光,那……你就该深刻反省自己了。”
妃羽裳目光灼灼望着夙沙靖瑶,从名字上不难判断,她和自己来自一个国家。云国遗族,他们并不是隐秘的存在,但是他们非常固执、排外,即便云国经过战争获得了比故土大了数倍的版图,纳入了数以千万计的新国民,他们也不和遗族之外的人通婚,始终以云帝国正统国民自居。说来可笑,反对女性自主的正是这些自诩正统的遗族,因此,他们成为了抵抗女皇新政的主力。大家族直系旁系以及世代侍奉该家族的仆人家庭,全部加起来可达数万人,这些人的首领就是族长,族长之上有太上长老,他们不择手段维系家族的利益和自身的权威,而遗族和遗族之间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乃至皇族在一定程度上受制于遗族,比如当今皇太后,女皇玉嫊嫙之母,正是伶舟一族的大小姐——伶舟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