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想什么呀!”
她拍了拍滚烫的双颊,试着把那些不切实际的妄想驱赶出去,可是一点儿作用都没有,心中的□□反而越烧越旺盛……这样下去可不行啊!她望着衣柜里的裙子,嘴里嘟囔着“就这件吧。”也不管什么样式、颜色,拿了就往浴室走。校舍浴室没有海边庄园那样宽敞奢华的更衣间,阻隔视线的便只有屏风而已。
“哗啦”的水声传入耳中,一扇之隔,不可言说的画面……
“羽裳?”
“啊?嗯……”妃羽裳显得十分慌张,眼睛死死盯着屏风,脚下却似生了根,杵在原地不知所措,甚至忘记了要做的事情。
许久没听见回应,沙利尔娥眉轻蹙,不由得放缓了动作。她大概能猜到妃羽裳站在那儿不走的原因,可是,她还不确定自己是否做好了充足准备将妃羽裳纳入怀中。她并非没有渴望。但是,她不愿屈从于欲念,尤其是她们尚未倾诉心意,这种不明不白的感情,叫她如何坦然受之。她想要的,是那个人毫无保留的情意,而不是偶然发生的迷乱。是的,偶然,她们都未想到会在这样一个平常的日子,平常的下午,发生不平常的事情。
两人都没有说话,静谧、躁动,水雾弥漫。
如果沙利尔还保留了一丝理智,那么,她应该立即出声让妃羽裳离开浴室。然而,她做不到,在她的认识中,即便有正当的理由,她若让妃羽裳离开,这种做法等同于拒绝妃羽裳,可她怎么会拒绝她呢?
谁能告诉她,此情此景,她要说什么,做什么,才能两全其美……
也许,是无解的答案吧。
时间像流水一点一滴流淌,黑暗的尽头是光明,沉默的尽头是领悟。
妃羽裳,迷乱的尽头是——愧疚。
“学姐,衣服放在这儿了。”她说,语气平淡,与方才的慌乱判若两人,她把衣服挂在衣架上,未等学姐回应就离开了浴室。
而沙利尔之所以没有立即回答,心细如她,对妃羽裳突变的语调,她岂会毫无知觉……脱离了学姐的气息,妃羽裳直奔后院,打起一桶凉水从头淋到脚。
幽暗的井水倒映着月光。混沌发热的大脑逐渐冷静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自责,冰凉的水滴顺着头发滑落,直通心脏。她张着嘴,痛苦、喜悦、惊讶、难过交替出现,清澈的眼眸染上了复杂色彩。她抬起右手看了好一会儿,随后缓缓附上胸口,心脏的跳动传递给手心,她清楚地感觉到,心像被无形的手揪住,她明白,这是她违背承诺的代价。
“贪婪么……”
“呵~”她自嘲地摇了摇头,埃丝特梅拉真是一语中的啊。
估算着学姐沐浴的时间,她返回浴室门口,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舒了口气,说道:“学姐,一会我也洗一下。”
“嗯?哦,好的,我马上就好。”沙利尔抬头答道,一边扯了扯裙子,除了胸部有点紧,还算合身吧……好在她也不是特别高的身材,菲洛米娜肯定就穿不了。
她强迫自己不要想别的事情,现在她要做的就只有做一顿可口的晚餐。
梳妆台躺着一支碧玉梅花簪,进来时还没有,想必是给她用的,面上不禁流露出幸福的笑容,妃羽裳这般体贴,却是她始料未及的,当然,她喜欢妃羽裳的温柔。
挽好了头发,沙利尔拿起玉簪,入手细腻,温润坚洁,呈半透明状,如膏似脂,精光内敛,并且颇有重量,是上等美玉,考虑到妃羽裳那位师姐的身份,兴许是极品也说不定,她受限于眼界,无法辨别罢。
打开门,正对上妃羽裳微笑的面容,她手里抱着衣服。
不经意瞥见学姐紧耸的胸部,妃羽裳的目光微微一怔,但她很快就恢复过来,说:“那就麻烦学姐啦,我……先进去?”
“说什么麻烦呀,”沙利尔假装没注意她的视线,露出轻松的神态,笑道,“你去洗吧,不用急,做饭要好久呢。”
“嗯嗯。”妃羽裳连连点头。
沙利尔笑着从妃羽裳身旁走过,当她看到尘封许久而黯淡无光的厨房,无奈又好笑,这就是妃羽裳一个人生活的现状吧,真的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呢。
墙壁上挂着的围裙,不难猜到,肯定是弥安曾经用过的,真是……她思量着让妃羽裳搬到夕雾庭园与她同住的可能性。
以她对妃羽裳的了解,如果她提出同住的请求,妃羽裳答应的可能性有一半,而且是因为她的莽撞降到了一半。她们之间若没有发生那种事,同住,就只是单纯的同住而已,妃羽裳只当有人给自己做饭,不会想别的。现在,她想,住在妃羽裳心里的那个人影响了她,脑海中闪过许多名字,弥安,希儿,菲洛米娜,贝尔缇优,熙萝妮娅……但是全部被她否定掉了,没有,不是她们。
一个她猜不到,无迹可寻的人。
“算了……”
最后,她打消了这个念头,纠结下去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