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郑标用毛巾擦了擦汗。
“小伙子是不是健身?身材不错啊!”卖早餐的男人自嘲的笑了笑,用手捏了捏自己肚子上的肥膘。
“吃不饱。”郑标笑了,调侃着说:“没健身,就是每天都饿着。”
“哈,那你来哥这里,保你早餐吃得好。”男人又坐了一会儿,但终究还是撑不下去了,拿着毛巾出去了。
郑标又在里面撑了三分钟的时候,另一个人进来了,一进去就把湿毛巾挤的水甩在炉子上,顿时蒸出热气来。
郑标拿着毛巾出来,在水中冲了冲澡,洗干爽了以后就出去了。
沈梓的墓地是发生事故半年后自己才打听到的。郑标托了很多朋友,一个一个墓园的问,最后才在三环外的一家找到了。石碑上沈梓笑着的照片还是自己亲手拍的,和留下来的相框上是同一张。
“过的好吗?”郑标把买来的菊花放到沈梓的墓前。一大早的,她们家人还没来,墓前乱糟糟的什么都没有。郑标借来了一个扫帚扫干净了落花。
“你好久都没有给我托梦了。在那边是找到更好的人了吧?”他看着黑白照片嘀咕埋怨。
“怎么就把我一个人扔下了呢?”郑标坐在墓碑前望着林立的其他石碑,自言自语说:“你应该不孤单吧,这里人还挺多的。”
“你喜欢吃的水果,我给你买了一些。”郑标把水果放在花下面,“记着吃。”
他本来还想再坐一会儿,但是余光中他看到沈梓妈妈的身影,只好走另一条道赶紧离开。
“这是?”沈梓爸爸看向女儿墓前的菊花和水果。“他来过了吧。”
“给我扔了!”沈梓妈妈怒气冲冲地喊。
“这不好吧。都过去多少年了。”沈梓爸爸看向妈妈,“毕竟还是女儿稀罕的……”
“有什么不好的?我不想见到他的东西。”沈梓妈妈上前把菊花扔到路边,还特意走过去踩了几脚。黄色的花瓣粘在石板上,憔悴不堪。沈梓的墓前郑标买来的水果如垃圾一般被人扔到一旁,顺着台阶滚落。
“他不会来了。”唐哥把那云哲的东西都收拾在一个大包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那云哲。
“再等等。”那云哲望向窗户,“你先把行李搬进车里吧。”
“那我先下去了,一会儿上来接你。”唐哥提着行李出了门。
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郑标还是没来。
“也许唐哥说的对。”那云哲想着,“他不会来见我了。”
突然嗓子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呼吸变得困难。那云哲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但是还是不够。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告诉自己不要慌,但是经历过一次的话,就会比之前的懵懂无知更加恐惧。
“那云哲!”
唐哥突然冲了进来,“你没事吧?”唐哥两手扶住那云哲的脸,害怕又担忧的看向那云哲。
面色发绀,嘴唇发紫,胸腔里的空气都被耗尽,那云哲两手摸着自己的脖子,感觉自己像是被人用柔软的棉花掐住了喉咙一样,只能不甘的发出呃,呃的粗喘声。
“医生!医生快来!出事了!”唐哥急忙按铃。
那云哲的神智已经不清楚,脑子缺氧使得他大脑一片混沌,视网膜缺血又弄的眼前都是黑暗。他的嘴张着蠕动着,身体的疼痛让他难以忍受,眼角泛着红闪着泪光,他侧躺着望向门的方向,尽管他现在已经看不见。他不知道是要说什么,只能不断的发出“啊,啊……”
护士和医生立刻赶来他身边,给他打针,戴呼吸机。他脖子上,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惊恐而遗憾的就这样坠进了昏迷状态。
“先生,您要送给病人的话我给您推荐康乃馨和百合这一类的。”花店的姑娘热心的指着一旁的花束。
“还是拿玫瑰吧,红色的好看。”郑标指着水桶里摆放着的玫瑰花束说。
店员用白色的纸张帮郑标包起花束,“先生,我们这里可以免费写卡片,你有什么想写的吗?”
郑标看向那些漂亮好看的贺卡点了点头。
“我给您拿一张,是您自己写呢?还是我替您代写?”店员从盒子里取出一个给郑标递过来。
“我自己写吧。”郑标从桌子上取了一支黑笔,在粉红色的爱心贺卡上写上:
我的生活就像一锅白粥,你的出现给里面加了糖——然后他在右下角画了一支棒棒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