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璐方才愉悦的神色立马变了，她抬眸觑了言沐一眼，眼神里划过一丝恼怒，连带着语气也不似先前那么温和，她冷笑了一声，“呵，钱？”
言沐听到她冷冷的语气，抬眼看着已然变了脸色的程璐，顿时有些后悔刚才问她的话，言沐顿了顿神色解释道：“没有，我只是随口一问。”
“是么……”程璐刚想说什么，这时候，服务生端着菜推门进来，程璐低下头整理餐具，淡淡地说道：“吃饭吧。”
“嗯。”
程璐没有再说话，低着头吃着桌上秀色可餐的几道菜。
言沐抬眼瞥了她几次，随后又默默地低下了头，过了许久，才开口说道：“你不要曲解了我的意思，我刚才只是……”
程璐放下筷子，眼神冷冷地看着言沐，语气中夹杂着一丝薄怒，“呵，只是什么？只是想要给我转账？还是想要还我同等值的礼物？”
“你怎么这么强词夺理？”言沐听到程璐冷淡的话语，也放下筷子，抬眼看着她，有些不耐地反问。
“我强词夺理？呵，我怎么强词夺理了？言沐，我告诉过你，喜欢你我的事情，我送你的东西都是我的一份心意，你不喜欢可以扔掉，没必要把我的心意和钱相提并论，随意践踏别人的心意很好玩吗？很有成就感吗？”程璐毫无理智地说完一番话，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言沐眼眸闪烁了下，眼神复杂地望着程璐，桌下的双手紧紧地攥着，她的薄唇紧抿，冷淡地继续解释：“我没有那个意思。”
“你没有那个意思？我没跟你说过我不喜欢你和我提钱吗？你呢？是不是觉得我很犯贱，我很让你厌烦？如果你是这样觉得的，你大可以直接告诉我，没必要这样三番五次地来践踏我的心意。”程璐说完，突然站起身，眼眶因为愤怒也因为伤心有些泛红，她闭了闭眼，深呼吸了口气，冷冷地撂下一句，“你慢慢吃，我还有事。还有，谢谢你的礼物。”
程璐转身直接出了包厢，径自走到前台结了账，坐进了车里。
言沐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眼眸低垂，两手依旧紧握成拳，双唇紧抿成了一条线。过了许久，她才站起身提着包走出包厢。
程璐在出门的那一刻便后悔了，好不容易才约到言沐，她就这么把机会放弃了，她坐在驾驶座上，双臂撑着方向盘，将额头抵在双臂上，眼角有一抹湿润，倔强地不肯留下来。
她明知道追言沐有多难，自然也需要做好会伤心的准备。程璐在车内待了一会，才下车急匆匆地往刚才的餐厅跑去。
程璐刚要准备拉开门，餐厅的大门却从里面被推开，程璐躲闪不及重重地撞在出来的人身上，她急忙地退后两步，弯腰道歉：“不好意思，撞到你了。”
“你怎么又回来了？”言沐环抱着双臂，站定身子冷冷地看着她。
听到熟悉的声音，程璐猛然抬起头，才发现刚才撞到的人是言沐，她眼眸垂了垂，垂在腿边的双手紧了紧，沉默了几秒才说：“我，回来找你。”
“找我做什么，不是都走了吗？”言沐关上门，抬脚往马路边走去。
程璐紧紧地跟在后面，小声说道：“对不起，我刚才没控制好脾气。”
“不需要。”依旧非常冷。
程璐上前一步拽住她的手腕，言沐逼不得已站定脚步，程璐走到她面前，面对着她，倔强地望着她的眼睛问道：“言沐，你对我有感觉吗？”
言沐不带犹豫地说：“没有。”她说完，发觉握在她手腕上的手紧了一下。
“那你有感动过吗？”程璐不死心地继续问道。
言沐望着她的眼眸，沉默了几秒，睫毛轻颤了下，才开口：“没有。”
察觉到言沐的停顿，程璐笑了笑，继续问道：“真的吗？我要听实话。”
“实话就是没有，放开。”这次没有停顿。
程璐知道她在说违心的话，可还是有些伤心，她低着头失落地放开拽着言沐的手，鼻尖微微的酸涩，“那我，给你造成困扰了是吗？”
言沐的身子顿了顿，觑了程璐一眼，才开口：“是。”
“这样啊。”程璐突然仰起头，自嘲地笑了下，她红着眼眶把视线转向言沐，努力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她低哑着声音说道：“以后不会了……言沐，再见。”说完，便转身离开，脚步有些踉跄却带了丝不想让人察觉的倔强，她快步地往停车位走去。
言沐在看到她微红的眼眶时，怔住了，她看着程璐转身，右手不自觉地抬起想抓住什么，却又很快地放下，时间只有短暂的几秒，她攥了攥拳，只是目光却一直盯着那道靓丽却又有些悲伤的背影。
在看不到程璐的身影时，她才将视线收回，目光有些空洞地看着眼前的车水马龙。
以后，大概再也不会觉得困扰了吧。
言沐失落地收回空洞的目光，抬手招了辆车，直接回了家。她回了家，便直接把自己摔进沙发里，手臂搭在额头上，拳手微微收紧，闭着双眸。
她从来都觉得被程璐追是一种困扰，此刻，当知晓程璐以后再也不会和她有联系时，却不自觉地内心失落。是习惯了那个人吗？
程璐回了车里，便趴在方向盘上不受控制地哭了出来，她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哭出声音，眼角的泪水却不断地滑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