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身体向来不好,要是装些严重的病出来,或许能挨段日子。”
“不妥。”
任平生反驳道,
“何苦这样咒自己,实在是不吉利,再者,若是父亲借着这个由头,命孩儿速速成亲,用来给母亲冲喜,岂不适得其反。”
杨夫人苦笑摇头,最近她常感自己的聪敏劲大不如从前了,整日里晕晕沉沉的,时不时的还要心悸一下,丸药一刻也不敢停,实在是疲懒不堪,只是为着任平生,强撑着精神头罢了。
“是我老糊涂了,单单生病哪能阻了儿孙停娶,古往今来,停娶的法子,也只有守孝罢了,除非”
“母亲,”
杨夫人被任平生这一声断喝,唬了一跳,等看清了任平生又惊又怒的表情才知自己说了什么,忙拉住了任平生的手安抚道,
“生儿莫动手,话赶话的,母亲失言了,当不得真的。”
少不得又是一番互相劝慰,
突然任平生想到一件事,或可以用。
“过几天就是一年一度去南方办货的日子了,不如我和父亲说,这次让我跟着走一趟,全当磨练,这一来一回,可用小半年的时间,岂不是正好?”
“万万不可。”
杨夫人握紧了任平生的手。
“办货可不是游玩,一路都是从简从快,采办的那些下人都是来来往往惯了的,生儿你打小娇生惯养着是经不住这累的。”
任平生失笑
“母亲严重了,我又不做那粗活,只是监工,怎么会累着”
“生儿你太天真了,单单这舟车劳顿”
不等杨夫人说完,
任平生截住了话头
“孩儿知道母亲舍不得我,孩儿的身体向来康健的很,是不会有事的,再说现在除了这个法子,可还有其他的法子吗,父亲说明天就来与母亲商量,如果不快些找由头,亲事真定下来就麻烦了”
杨夫人知道他说的是对的,现在是十分紧迫的时候,便是这个法子,还需她苦口婆心劝一劝老爷,方能应承下来,一时再也想不到别的了,
只是她实在舍不得自己的孩子,去吃这个苦,就算是个男儿,她也舍不得,何况还是个女儿家。
“母亲不可因小失大,就算我吃些苦也没什么,总比被戳穿了强,到时候可是性命之忧。”
杨夫人沉吟了很久,最终还是点了头,同时又忍不住掉下泪来。
“我已经不知道当年的做法是对是错了,我最近总有些不详的预感,你也渐渐的大了,我看你为人处事不惊不慌的,原该放心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怕你会出事,也可能真是我老了,变得越来越弱了,拖不住你了。”
任平生拿了巾帕替母亲把泪擦了,看着年过半百的母亲,也有些伤感,如果不是有这种种糟心事愁锁着,按着母亲的养尊处优,美人也可迟暮的慢一些。
“母亲也该歇一歇了,拖不住就不拖了,孩儿也大了,换我来护着母亲,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