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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信悠悠(上)(2 / 2)

窦太后双目不能视物,哪里知道她撒了谎,一心以为陈姀同她当年一样欢喜。“当初先帝登基,送了我这套簪子。想我们在代国的时候生活那般不易,这簪子是他送给我最贵重的东西了。我总舍不得戴,让它蒙了尘。”

陈姀闻言赶忙跪下,“皇祖母,我是有罪才进宫的,如今这等贵重的赏赐是万万不可啊!”

窦太后摸索着扶起陈姀,轻声说:“傻孩子,这么好看的东西,留在这长信宫里只能不见天日。只可惜哀家再也看不见它的美好了。苏蓉,给阿娇戴上吧。”那语气与神态是陈姀不曾见过的温柔,大概是想起先帝的缘故吧。只是陈姀不明白,若是帝王都是三宫六院,那皇祖母怎么能忍受得了?

好在陈姀皮肤白皙,纵使翠羽失色,戴在她头上也是光彩夺目。太后的银发只用藤木簪子固定,只是这木簪尾部凤头点金睛,让人看了只有说不尽的威严。

未到御花园,还未见人,就听见一阵欢声笑语。太后听了,笑道:“阿娇说的不错,这里果然热闹。”

陈姀扯了扯嘴角,不为别的,只因为她听见了刘彻的声音。走进才发现,原来是阳信公主带着刘彻在园子里玩耍。

刘彻见了陈姀,高声喊了句,“阿娇表姐!”

阳信公主到底是年长了几岁,赶忙拉住刘彻缓缓走上前去。“彻儿,不得胡闹,快见过皇祖母。”刘彻这才反应过来,赶忙叩首。

陈姀也冲两人微微福身。太后笑道:“不必多礼。彻儿,你的身子可好些了?”

刘彻不常与太后接触,自是觉得生疏,回答起来战战兢兢,“回皇祖母,好多了。”

太后知他没有大碍,不过是碍于情面随口一问,随即转向了阳信公主,“珏儿,你千万照顾好弟弟。”陈姀这才知晓,原来阳信的名字叫珏儿。

刘珏提到照顾,又瞧见陈姀,一时性子急了些,冷哼一声,“彻儿是我的亲弟弟,我自然会好好照顾,不会像有的人一样推他下水。”

陈姀微微皱眉,对方是公主,自己不能不分尊卑。况且阳信公主说的也不无道理,若是陈姀自己的弟弟,陈姀也不会这般待他,遂也懒得和阳信争论。倒是太后开了口,“阳信,你以后也是要嫁出宫的,言行举止代表着皇家,怎么能这般口无遮拦。”

见太后尊口一开,阳信便哑口无言,陈姀觉得有趣,笑道:“若是阳信姐姐以后有了女儿,岂不是同我的身份一样,若她入宫也被宫里的公主欺负,阳信姐姐该如何?”言外之意便是自己的母亲是长公主,区区一个庶出的公主,就算能压自己一头,也压不住自己的母亲。

阳信怒视着陈姀,奈何太后在面前,她也不敢反驳。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太后向着陈姀,只有刘彻和没事人一样,拉着陈姀的袖子说:“阿娇表姐,既然来了,就和我们一起玩儿吧。”

陈姀咬了咬嘴唇,她不信刘彻一点儿都不记仇。于是拨开了他的手,说道:“我是带罪入宫,不敢逾矩。”

太后听了,笑了笑,以为陈姀不好意思把自己撇下,便开口道:“你这孩子,不就是嫌长信宫太闷,才要哀家陪你出来。既然遇上了彻儿他们,那便去和他们玩儿吧。哀家就坐在一旁,有苏蓉陪着呢。”

陈姀正愁,见阳信公主时不时打量自己头上的簪子,又瞧见阳信公主头上黯淡无光的银簪,知道她心里不快。陈姀也是小孩子心性,顿时心生一计,反手拉住太后的袖子,撒娇道:“皇祖母给我的簪子太漂亮了,我不忍玩闹弄乱了头发。”

太后摇了摇头,“你这丫头,哀家就不该赐给你,回去让苏蓉锁在库房里,再不给你这丫头戴了。”

陈姀见太后哪里有生气的样子,却还是佯装害怕地捂住脑袋,有几分赖皮地说,“那可不行,这是皇祖母赏赐给我的。”

陈姀把太后逗的咯咯笑,这二人一来一去,显得陈姀才是正经的公主一般,刘彻与刘珏倒像是外人。陈姀瞥见阳信公主目光不善,自知不能没有分寸,赶忙收住笑,开口道:“皇祖母,我就说这御花园热闹吧。我们去别处走走,您不该整日闷在长信宫里的。”

窦太后听着园子里鸟语花香,心情大好,便跟着她去了。阳信公主呆愣在原地,皇宫是她的家,可这一刻,她只觉得自己是个外人,一个与皇宫格格不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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