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娡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阿娇说的不错。”
“母后既然觉得我所言有理,便许我与阿彻暂不同房。”
王娡万万没想到,陈姀能脸不红心不跳地同她说这个。随即想到,自己应当拿出威严,让她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可一想到如今临朝称制的还是窦太后,王娡便将脾气压了下去。
回去的路上,刘彻不住地追问陈姀。“阿娇,你是不想与我成婚吗。”
陈姀懒得理他,只觉得这人空长了个子,心性还是比自己幼稚,被他问烦了,便说:“‘无为无不为’是什么意思。”
刘彻没想到陈姀会突然来这么一句,虽说他学过道家学说,可他更喜欢听卫绾将儒家学说,被陈姀这么一问有些不知如何回答。
陈姀叹了口气,“你是太子,不可玩物丧志。”
刘彻见陈姀语气缓和,心中的欢喜溢于言表,拉着陈姀道:“阿娇,昨晚父皇见我,还说你是皇姑母唯一的女儿,让我好好待你。”
“嗯,我累了,回去吧。”
回宫之后,陈姀总躲着刘彻。刘彻虽有失落,倒还是十分殷勤的把得到的好玩意送给陈姀。他见陈姀经过御花园时,总盯着石榴花看,便让人在陈姀的院中栽了两棵。发现陈姀常戴的红玛瑙金簪有些旧了,便让人打了的一模一样的。
陈姀见刘彻献宝一样的将一个锦盒递给自己,在他期盼的注视下打开。见到盒子里的簪子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阿娇,你喜欢吗?我见你常戴那个簪子都有些旧了,便给你打了一样的,我……”
“我不是和你说过,不要玩物丧志吗!”陈姀当着他的面将金簪扔在地上,这原是刘荣送给她的,刘彻抢了刘荣的太子之位还不够,居然还做了个一模一样的簪子送到她面前。
刘彻没想到陈姀会这么生气,“我以为你很喜欢这个簪子。”
“我喜欢的是我头上戴的,你以为随便找来一个就能替代的了吗?”
“阿娇,对不起。”
陈姀有些头痛,是啊,王娡与母亲绸缪那些事时,刘彻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何苦怪罪他呢。
陈姀不知道自己若是没有听到母亲与王娡的对话,没有听到她们如何密谋陷害刘荣的话,还会不会这么讨厌刘彻。
皇祖母说过,王娡心里深沉,刘彻也未必简单。只是自己的母亲又是什么单纯的人呢?
刘彻走了许久,陈姀才拾起地上的簪子,让金玲收起来。
从那以后,刘彻还是总给陈姀送东西,只不过都是让下人送过去,很少亲自到陈姀住的院子里了。
直到后元三年,景帝驾崩,陈姀搬进椒房殿,也没有与刘彻同房。
见刘彻没了父亲,陈姀有些同情他。椒房殿都这般冷清,刘彻他在这深宫中也一定很孤独吧。
再加上成亲这些日子,刘彻待她极好,陈姀想去看看他。
金玲担心刘彻失去父亲心里难受,若是陈姀言语不善,只怕会惹怒他。毕竟刘彻现在是皇上,金玲生怕陈姀不知分寸。
陈姀却不让金玲跟着,对她说:“这椒房殿王太后住过,你留在这好好收拾,把她用过的东西都清出去。若是古玩装饰便送去库房,其余的都扔了吧。”
金玲拗不过她,只好作罢。陈姀临去时,金玲还嘱咐她不可话不饶人。
到了未央宫,陈姀见这里冷冷清清的,突然有些心疼。门外的宫人想进去通传,陈姀道:“不必了。”
“回皇后娘娘,太后娘娘也在,您若是不加通传便……”陈姀狠瞪了他一眼,那人便噤了声。陈姀示意他下去,自己则静立在房门外。
陈姀心想:既然王娡在,我就不进去了。才欲离开,却听见里面传来刘彻的声音,“母后,我不想再讨好阿娇了,她总也不给我好脸色。”
陈姀心一沉,她万万没想到,这话居然是从刘彻口中说出。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毁了我的一辈子!
陈姀正要推门而入,却听见王娡说:“你该自称朕。还有,你现在虽是皇上,可朝中大权还把持在太皇太后手中。太皇太后与陈姀最为亲近,你还是要待她好一些。”
“可父皇在时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凭什么朕就只能对着她一个人。”
陈姀踉跄着后退了两步,难怪这未央宫中没什么人。母亲啊母亲,您可真是为我觅了为好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