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姀回过神来,对金玲说:“避开她们。”
可陈姀与金玲还没来得及离开,便听见南宫公主高声道:“那不是皇后娘娘吗!见过皇后娘娘。”
陈姀皱了皱眉头,但还是开口道:“皇姐不必多礼,不知皇姐今日何事进宫?”
刘珑掩面一笑,道:“还能有什么事?不过是见这后宫空虚,遂寻了几个美人送进宫中。”
陈姀闻言,扫了一眼刘珑身后的女人。陈姀这么一看,原本那群叽叽喳喳的女人一个个都噤了声。陈姀有些瞧不上这群胆小的女人,更瞧不上南宫公主,便开口道:“如今还是国丧,公主这么急着往后宫里送女人,明白的知道是公主你不懂事,不知道的还以为皇上是昏君呢!”
话一出口,南宫公主身后一群女人赶忙跪了下去,一个个祈求地盯着刘珑,生怕陈姀处置她们。
陈姀见她们不敢出声,便转头问金玲:“金玲,宫里才送了一批女子给先帝殉葬,现在哪里最缺人?”
金玲在陈姀身后,冷笑一声,道:“回娘娘,送出去的宫女都补上了。不过,掖庭才处死了一批不守规矩宫女,眼下掖庭才是空虚。”
陈姀点了点头,“如此,也好。”
那群姑娘闻言,一个个花容失色,不住地向陈姀求饶。陈姀懒得理她们,唯一后悔的便是出门没带太多人,有事只能吩咐金玲一个人。不过陈姀还是向金玲道:“金玲,还不去把掖庭掌事的给本宫请过来。”
陈姀打量着跪在地上的女人,见她们这般唯唯诺诺,想来也不过是什么歌姬舞女,便是处死了也无伤大雅。只是她懒得与这些人动气。
南宫公主一言不发地盯着陈姀,陈姀面不改色,也不顾南宫公主的颜面,依旧漫不经心地赏花。
南宫公主心里有气,可也不敢在这节骨眼上冲撞陈姀。没过多久,她见金玲真的把掖庭掌事的女官带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几个身强力壮的老宫女,便知道陈姀所言并非玩笑。
这样被当众打脸,南宫公主还是有些咽不下这口气,仗着自己的是刘彻的二姐,一时间忘了尊卑,冷声道:“皇后娘娘,她们都是些良家子,您就这么把人打发去掖庭,未免于理不合。”
“皇姐既然知道本宫是皇后,便应该明白,在这后宫中,处理几个女人的权力,本宫还是有的。至于皇姐说的良家子,有谁能自报家门,家里是做正经买卖的,或者父亲是个地方小吏,本宫便放她出宫。”
见她们一个个不说话,陈姀嗤笑一声,她果真没猜错,她们不过都是些赌徒懒汉的女儿,这样的出身还妄想飞上枝头。陈姀继续说道:“没有?那便随掌事的姑姑去吧。你们家境不好,在掖庭虽然苦了点,可好歹有口饭吃,不必再卖身谋前程。金玲,随本宫回去。”
说罢,陈姀带着金玲转身离去,不再理会南宫公主。回到椒房殿,金玲道:“娘娘,您今日这么不给南宫公主面子,无异于不给太后面子,只怕太后知道了会怪罪。”
陈姀无所谓地说:“国丧未过,刘珑便急着讨好皇上。若是传出去,皇家脸面何在?本宫今日没直接处置她,已经是给太后面子了。她这般当众挑衅本宫,本宫何苦与她演戏。只是没想到,刘珑这么沉不住气,原以为干这种事儿的会是阳信公主。”
陈姀还想继续说,便听宫人来报,“禀皇后娘娘,太后来了。”
陈姀慵懒地起身,“这么快就来了?”说罢,她理了理衣服,迎了出去,见到王娡,盈盈一拜,道:“见过母后。”
王娡见她这样,也没好意思直接发难,而是让陈姀起来,继而问她:“听说南宫今日冲撞了你?”
“冲撞?”陈姀装傻道:“我当是什么事,惹得母后亲自跑一趟。宫里才遣出去一批宫女,正是国丧,也不好选秀,我正发愁,皇姐今日便把人送来了。虽说皇姐送来那几个人娇滴滴的,这一看便知她们干起活来笨手笨脚,可总归比没有好。我感谢皇姐还来不及,何来冲撞一说。”陈姀加重说了“国丧”二字,为的就是警告王娡。
王娡尴尬地笑了笑,“哀家还担心南宫好心办了坏事,如此,是哀家多虑了。”
陈姀懒得应付王娡,便继续说:“母后,我该去给皇祖母请安了。不知母后可要一起?”
王娡一听要去长乐宫,脸色便不太好,她知道太皇太后素来不喜欢她,哪里敢在这节骨眼上去长乐宫找晦气,遂借口离开了。
陈姀送走了王娡,金玲问道:“娘娘。太皇太后不是不让人打扰吗?”
陈姀漫不经心道:“不这样,怎么能送走她?今日打了南宫公主的脸,往后也好断了她们往宫里送女人的心思。”说罢,陈姀便去榻上歇着。这对虚伪的母子,她是再也不想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