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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最初的三人世界(2 / 2)

这学校的社团非常丰富。刚入学的新生,社团活动是不强制的,我就也没有参加,属于那种到了放学时间就到处看看的闲人。到第二学期的时候,社团活动就要算分了。选择困难症的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的时候,做我后面的男生拍了我的肩,“雄也,我想办一个足球社,你来不来?”

讲真我是拒绝的,我刚决定下来要去的社团是沙滩社。我天生对海洋有一种好感,沙滩社就是那种去沙滩边捡贝壳看海的社团,如果带队老师允许的话,或许还能去游泳。我觉得这个沙滩社才是我该去的地方,足球这种怎么想都不太适合我。

但不巧,说这话的人是薮。我俩坐前后排,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直截了当拒绝的话,不太好意思,我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是缺人吗?”

他认真地朝我点头,“上面规定要找五个人才能开一个社团,我这边本来就有三个人比较感兴趣,毕竟大家比较偏向于喜欢棒球之类的,没办法。怎么样,也算帮我忙啦!”见我一脸糟心的模样,他又说,“刚开始人确实不多,但开出来以后肯定会有新的人来玩的,那个时候你要退我也不拦着。”他说得很有道理。“我猜你估计是想去沙滩社吧。”这小子还挺懂我。“你们沙滩社活动在周末,我们足球活动在工作日,不冲突啊。你就报两个社不也挺好。”我都快被他说动了!等,慢着,我说过不适合足球,我这笨拙的身姿,被女孩子看到多不好。他递给我纸,我签字,但绝对不是真心的,脑子里想象着入社团以后的各种尴尬,以至于完全没细想他那句“还差一个人该怎么找”的嘟囔。突然我看到那个缩在角落里那个有点黑瘦的身影,仿佛找到了我的救星。

“你觉得八乙女怎么样?”我朝八乙女坐的方向指去。那个孩子有点怕生,不是很合群,经常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里。但绝对不是性格不好的那种,要说性格真的有什么不好可能就是自卑,别人有什么不喜欢做的事,我是说大扫除之类,丢给他,他是不会,准确说是不敢拒绝的那种。时间长了,班里男生有点喜欢欺负他,连女生都喜欢欺负他。当时我那么一句建议绝不是出于助人为乐的心理,企图让他进薮的社团、然后让薮把他当小弟护着的那种想法。我只是单纯地以为,薮这种强买强卖的推销,八乙女也不敢拒绝。如今想来,我绝对是一个圣人,而且远远胜过一个助人为乐的圣人。快七十岁的人依旧如此精神矍铄,绝对是因为年轻时积的德!

薮听了我的话以后,立即兴奋地去说服八乙女,就像我料想的那样,八乙女答应了。薮一脸满足地坐回我后面的时候,我也一脸满足地转过头,告诉他,帮他找了一个人,现在正好凑满五个。想着马上能全身而退的时候,他微笑着告诉我,“规定是除我以外,还要找五个人。”

“你丫的一开始就给我把话说清楚啊!”那天气得我真的到现在还想笑。

请原谅另外三个人的名字我有点不记得了,因为从薮办这个社以来,人员进出很频繁,那三个人很快就因为不同理由退社了,当然也有新的人进来。进了又退,退了又进,最长的一个月,最短的不足两个星期。总之从一开始入社玩到初一结束的,只有我、薮和八乙女三个。虽然这个社团的人在进进出出,但早已超出了5个,差不多已经有十来个了。按照当初说好的,我也早就能跑路了。但我莫名其妙地坚持下来了。现在想来,可能真的是因为薮和八乙女两个人太有趣了。

放在现在来说,其实也没什么稀奇,但在当时,绝对是珍稀动物一般的存在。薮做了社长之后成了一个很靠谱的人,从最早时常会弄丢器材室钥匙到初二那会儿能将每个人的特长分得一清二楚,每个人请过几次假都精心做好笔记,他真的成熟了很多。随着训练的增加,他也看上去强壮了,至少不是小混混敢随便挥拳头的那种。但更大的改变是,他好像真的成了八乙女的监护人。薮对这个没有费半点口舌就招进来的男孩子本就抱有感激之情,之后训练的过程也是手把手地教,对他真的是出乎我意料的好。有的时候,他急了还会对我吼,我当然也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但他再急也没对八乙女吼过。回到教室,再有男生让八乙女做这做那时,薮会毫不犹豫地冲上来保护。可能其他人因为没有见识过两人在社团的亲昵,只当是社长在保护社员不被欺负,倒是对薮有几分肃然起敬。这两人还真是阴差阳错地成就了对方呢。再后来就不是保护与被保护的关系了,两人经常一起吃饭一起回家,就像热恋中的情侣一般,好生叫人羡慕。

一年来没退社的原因,可能就是稀奇这两人的关系,想再多看两眼,所以一直没退社。对于一直没退社的我,薮自然也是感激的,当然这与对八乙女的感激不一样,嗯,这大家都懂。他问我要不要做副社长,因为比起八乙女,我实际才是二把手。但我很清楚我那时对足球不是真爱,我是帮着凑人数的,连正式社员都还算不上,这种哪天都有可能退社的人怎么做得了副社长。副社长当然是让给社长夫人咯!(这话我当面是不敢跟薮讲的。)见我一再推脱并举荐八乙女, 八乙女就成了副社长。

对,哪怕是现在,我依然觉得,甚至我们整支球队都觉得薮和八乙女是所有人的爹妈,是球队的定海神针。只要他们还在,这支球队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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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啦!”初二暑假前,薮坐在休息室里写社团小结的时候,一个人靠在门框上,冲薮喊道。他修长的手指,挽着书包,看上去像个比起运动更爱解理科题的男孩子。

薮看着他,皱了皱眉,“你可算想到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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