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座落于东苑的客宅名为“寒月”，其实是有心了，沐璃在将军府的院落也叫“寒月居”。
两位表姐的丫鬟走后，来了一位出人意料的访客——是顾宰相亲自邀请的客人，出人意料的年轻，脸上的神色像是挂了一张面具要笑不笑的。
“小方大人，”私下里，顾重阳叫人也亲昵了些。而能让他放低姿态拉拢的青年权贵，在京城里屈指可数。
方墨就是那凤毛麟角的存在，他轻轻的咂了一口茶，这位年轻的锦衣卫统领不大喜欢打官腔：“恕我直言，丞相大人是在干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现在追查这些有什么意义？亡灵不会因此得到安息。”
沐璃这两天没事在顾府瞎逛，刚好来到一般人找不到的偏僻凉亭，更是感觉到了熟悉的怼人风格恰似一位故人。
“害死贵夫人的真凶，大人心中不是早已一清二楚了吗？”方墨嗤笑了一声，耸了耸肩，他喜欢看人性在污泥里打滚。
刑部尚书的庶子，一举一动却比皇族子弟还要优雅。
“有证据吗？”沐璃面无表情的插了一句，“不应该怀有任何先入为主的偏见……”他一摊手，“你似乎不太清楚这一点呢。”
两道目光相对，蕴含着某种相似的神色。那是“同病相连”的冷酷麻木。
方墨漆黑如墨瞳孔中的冷暗色彩似乎深了一些，他玩味的一笑：“这位朋友的意思是……？”他笑眯眯的自顾自接到“不如我们来打一个赌？”
方墨打了个响指，“限时三天，找出谋害顾夫人真凶的线索，输的人给赢的人一个在力所能及范围内的承诺。”
他们两什么都不缺……或者说想要的对方都给不起。这个赌注无疑只是一个添头。
“好，我押玉姨娘。”沐璃立刻接了一句。
方墨忍不住瞪大眼睛：“喂……”这人要不要脸。
“实不相瞒，我也怀疑凶手另有他人。”顾重阳一耸肩，“二位加油，本官有事先走。”
身位一朝大臣，自然是有要事缠身，两人谁也没留他。沉默了一会儿，方墨面无表情的道：“是你啊……我不会留手的。”
“嗯。因为我们是同样的人。”沐璃朝他笑了一笑，“你说是吧，哥？”
有事折返的顾重阳刚好见到这一幕，顿时呆了。
“咳，”沐璃干笑一声，在顾府的人眼里他是表“小姐”嘛，“我们是结拜的……”
方墨接道：“兄妹。”
狐疑的打量了两人半天，顾重阳差点忘了正事，木这脸道：“你母亲叫你过去一趟。”
沐夫人显然还没习惯身份地位的变换，依然把自家兄长当成跑腿的小厮使唤。
沐璃立即应了一声，方墨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旋即脸上扯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双臂抱胸，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拖长了声音：“慢走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