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冰原班师回朝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身材高大的男人看起来并不魁梧，他的身旁站着的是瘦弱的有些病态的青年。
看起来像长期的营养不良，一双漆黑的眸子里只有冷漠。
沐麟很少出现在京城人眼中，这甚至可能是唯一一次。
——“可惜是庶出的，唉。”
——“可不是，当初除了顾，有哪个府上愿意把自己的嫡女嫁过去？”
围观的人群纷纷议论起来，少年英才的沐冰原也是京城灸手可热的金龟婿。结果却有一对私生子女……不错，当时沐麟和他的龙凤胎妹妹连个名份都没有。后来沐冰原才渐渐放出消息，是府邸上一名姓殷的姨娘。
先纳妾再娶妻，这名声实在难听，让爱惜羽毛的贵女们一时有些犹豫。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沐冰原的性格太过冷酷无情，谁都不怀疑即使跟他联姻，也别想动到那颗冷漠的心。
其实顾府当年的举动颇有些“卖女求荣”的味道。
毕竟十年过去了，现在已没什么人关注陈年旧事。
沐璃对父亲则完全失去了在沐夫人面前的拘谨，和沐麟三人在一起从峡谷关一战聊到庆朝的军队，从京城永安街上的异域小吃聊到天南地北的美食。
沐夫人终于忍不住咳了一声，便见沐麟沐璃齐齐跪地，沐冰原也用紧张的眼神看着她。
沐夫人：“……”
你们够狠！
“麟儿，我们谈谈。”沐夫人尽量和声和气，结果只收获沐冰原和沐璃两道怜悯的目光，气得七窍生烟。
“你晋升骁骑将军了？”这事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大齐重儒法，讲究嫡庶尊卑。有才华的庶子不少，但能走到这个高度的近十年里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嗯。”沐麟的神情比起“不卑不亢”，更像是“漠不关心”。旋即似乎发现什么，小心翼翼地问道：“母亲……不高兴吗？”
沐夫人当即被他气乐了：“我不高兴？不，我当然高兴。”
当晚沐麟便和父亲商量了一晚，决定把这份军功推掉。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想法，打算让沐舒顶了。
沐舒差点闻风而逃。
被沐麟一只手提着衣领像只小鸡崽，沐舒的脸都绿了：“欺瞒圣上可是杀头的重罪！”
“我可管不了这么多。”沐麟轻哂。沐舒顿时蔫了。
庆功宴上，沐将军睁着眼睛说瞎话，把沐麟创下的战功全部移到沐舒名下。九五至尊不动声色，也不知道有没有信。
一个月便传遍整个京城，人人都知道“沐夫人苛待庶子”。
沐夫人表示她什么也不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