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柯准眉头一皱,一口血猛地呕出。
周睿大惊失色,一把抱住摇摇欲坠的人。
“毒……怀里,黄瓶……快。”
周睿手忙脚乱,颤抖着从柯准怀里摸出一个黄色的瓷瓶:“是不是这个!”
柯准不答只是张口,周睿倒出一粒药丸塞入柯准口中,柯准服药后面色稍缓,周睿将其扶到一处空地为他拔剑包扎。
周嘉明跑过来,紧张道:“前辈怎么了?”
“现在知道关心你的前辈了?”周睿抱着柯准看都不看他。
“我……江姐姐一个姑娘家,我得……”周嘉明支支吾吾地解释着。
“人家武功不知比你高多少倍。”周睿不耐烦,“滚去照看你的江姐姐吧。”
周嘉明立在原地踌躇不安,江婉云嗤笑一声:“得了吧周睿,是你自己没本事害得你小情人伤成这样……”
“你给我闭嘴!”周睿又气又惊,看着柯准紧阖的双眼,怒叱江婉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你这个畏头畏尾顶着别人名头行恶的杀人犯!”
周嘉明一头雾水骤然一阵霹雳,他磕磕巴巴道:“什……什么?”
江婉云柔荑轻抚朔风剑身狡笑道:“既然知道还敢说出来,我该赞扬你勇气可嘉还是骂你蠢呢?”
周嘉明不敢想象自己的耳朵,周睿冷哼:“你已经在我们面前暴露,谁知道会不会暗地里捅刀子,江道长杀的人还算少吗?”
“那是他们该死!”江婉云恶狠狠地道,“我杀的都是草菅人命贪赃枉法的腐化狗贼!”
“你怎知背后不是另有隐情?”
“我当然知道。”江婉云从怀里捻出来一方药包,“还记得这个吗,只要吃了它,做过的破事全都能给我抖落出来,特别是那些高高在上的狗官,□□妇女、戕害百姓、杀人越货,条条罪状擢发难数!当然,像沈成德那种没到十恶不赦地步的,我也就意思意思揍上一顿。”
“江姑娘。”柯准蓦然睁眼淡然地看着她,“即便如此,王法之下岂容你生杀予夺?”
“笑话,特别是那些朝廷命官,官官相护朋比为奸,我不杀,难道任他们逍遥快活!?”
“江姑娘,你有如此嫉恶之心为何不去章城院掌刑狱审理?”
“你脑子被糊住了吗?请我去我都不去,我犯得着去那前后掣肘?”
“你想进都进不去。”柯准难得呛了声江婉云,“想进章城院要么一甲进士及第,要么武科三鼎甲,别以为你全真剑法练臻极诣就能过了武试,还得内场默考武经,殿试考策问,经章城院教习馆肄业三年后再酌情考铨。”
江婉云听得头疼,太阳穴直抽抽:“别扯那些没用的。”
“没用?你以为章城院不想弄那些贪赃枉法的朝廷官员?还记得之前那个官银失窃案吗,主犯原户部侍郎张甫年是你杀的吧。”
“没错,我还留了字条告知官银所在。”江婉云挑起下巴,很是傲慢。
柯准板着脸透着隐隐怒气:“然后呢,死了张甫年出来个沈求才,死了沈求才又来了沈成德,现在又不知是谁杀了傲雪宫众人来抢这批官银。你以为当年章城院不知道官银失窃?你以为层层拔擢上去的官员都是傻子吗?倒是因为江道长的义举,使得别人数月的呕血筹谋功亏一篑!”
“怎么怪上我了?我明明留了地点,是他们没有……”
“张甫年只是个诱饵是枚弃子,用来混淆视听的。”
江婉云怔住了,顿了半晌喃喃道:“我,我不明白。”
柯准叹了口气道:“你是在哪给张甫年下药的,有谁在场?”
“绛翠阁……孟,不,不可能,她不会的。”
柯准:“听说沈成德也是孟娇娇的入幕之宾?他也被你下过药?做假账的事情也是……”
江婉云的脸色唰得下白了。
“为什么要杀济竹君?”
“不,不不是我,文昭不是我杀的!”江婉云无措地看着面如止水的白衣染血的男子,一贯戏谑艳美的面容渐渐龟裂,“只是沈求才,陈丰年和文昭……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