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我的错。”杨正柏知道他的身份,也不敢触怒于他,只能龟孙子似得缩着脑袋。
宋谦把没吃完的葡萄放在李衍掌心,探下身去将他扶了扶柔声道:“起来吧。”
“这.....”杨正柏瑟瑟缩缩的瞧着李衍,半站起的身子又猛地伏了下去。
李衍坐下去道:“起来。”
他这才颤抖着爬起来。
“多谢这位公子。”杨正柏拭了拭额头上的冷汗出声道谢。
宋谦作揖道:“在下宋谦,大人不必多礼。”
“宋......”杨正柏慌张的瞧着他:“宋......你是宋氏......”
他笑应:“前中书令宋柏峰之子。”
“把人撤下去。”李衍瞧着那成群的美人烦躁的摆手。
杨正柏忙叫人遣散了。
“胡鞨人越境作乱,你可知晓?”李衍吃着面前的水果问。
他道:“胡鞨人没有进过豫西,大人这是从哪里听的?”
“没有?”李衍幽幽的瞧着他再问:“真的没有?”
杨正柏正了正神色道:“真的没有,我奉皇上之命镇守豫西,将士们都随时待命,胡鞨人自上次被打退,便不敢再进犯了。”
“随时待命?”李衍反问。
他点头:“是。”
“好,我问你,豫西兵败一案,将士们的尸首可是你清点的?”李衍长长的腿搭在前面的凳子上。
杨正柏神色复杂的瞧着宋谦,见他并无异常才道:“豫西十万将士埋骨荒野,尸首都是我手下的人清点的,李侍郎问此事是为何?”
“旧案重查。”李衍一字一顿道:“此案尚有许多疑点,此次前来务必查清楚,还望杨大人全力配合。”
他忙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这府邸宽大,我们二人住下可有不便?”李衍收腿起身问。
杨正柏答:“没有,二位愿意住下,真是求之不得。”
“豫之,你觉得此事杨氏可有参与?”回到屋中,李衍坐下问。
宋谦说:“有。”
“从何处看得出?”
他说:“方才你问他豫西数十万将士的尸首,他明显心慌了,虽不一定是主谋,但与豫西之事绝对脱不了干系。”
“况且你别忘了,孙海说剩余的豫西将士都被杨氏关起来了。”
李衍颔首:“看来现在找到那些人的踪迹才是重中之重。”
“必须尽快。”宋谦垂眸,把手缩进袖中道:“你说那些话本意是为了催他有所动作,露出破绽,可难保他不会为了自保而将那些人灭口,到时候线索便全然断了。”
他点头:“我会盯着他的动作。”
“又觉得冷?”李衍瞧着他的动作拧了拧眉:“是不是赶路太急又病了?”
宋谦嘴唇失了血色,他摇摇头道:“不是,隔几日便要病,常事了。”
这豫西白日炙烤,到了晚上则寒凉异常,饶是李衍也觉得有些凉,更别提身子本就弱的宋谦,他盖了三床被子还是觉得冷得发抖,额头滚烫,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睡。
“豫之。”李衍叫了几声不见有人应,打开窗子跳了进去。
他伸手探了探宋谦的额头,烫得厉害。
宋谦觉得他手冷,抬手喃喃道:“凉。”
他照顾了半晌也不见他温度消下去,心中有些担忧,想了想后揭开被子躺了进去,他身上热,宋谦病得迷迷糊糊,直往他身上凑,李衍忍不住笑出声。
宋谦本就纤瘦,他身上散着淡淡的松竹香,李衍有些贪婪的嗅着,两人挨得极近,他灼热的呼吸喷在李衍脖颈间,有些密密麻麻的痒。
李衍箍着他的腰,任由他伏在自己胸口,软的反复春日的柳枝拂过湖水,平白荡起了一圈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