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瑾站在小梯子上贴大门上面的福字，顾阮帮他扶着梯子，抬头看着他，突然眼眶就有点热，她跟奶奶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她一直表现的很坚强，但再坚强她也不过才十三岁的小姑娘，一个人也会害怕会孤单，现在有一个人猝不及防的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即使什么都不做，就这么陪着她，再辛苦，她也觉得会幸福。
她，很高兴遇到司瑾。
也很庆幸他留下来。
司瑾于她，不仅仅是个肯留下来陪伴她的人；更是能在这一眼都望不到头的漫长生命里与她相互支撑的依靠。
司瑾低下头想问问顾阮有没有贴歪，却意外的看见顾阮掉了眼泪，吓得他差点从梯子上面掉下来，他慌手慌脚的下来，面对顾阮突如其来的眼泪手足无措。
他也不知道她怎么了，想爸爸妈妈了？还是生活太难缺钱让她承受不了了？还是他，他给她添了太多麻烦她受不了了？
半晌，他也只能憋出三个字，“别哭了。”
他真的烦透了自己不会说话的臭毛病。
他一说话顾阮却哭的更凶了，也不说话，他急得也掉了眼泪，顾阮扑到他怀里，压抑了太久的情绪忍不住了，干脆埋在司瑾的怀里哭成一团。
最后顾阮抬手擦眼泪，却发现司瑾也哭了，她却突然笑了，眼泪还在眼睛里，“司小瑾，你哭什么啊？”
司瑾低着头，黑亮亮的大眼睛里汪了泪，声音低哑：“就是，就是看你哭的那么凶，我，我，太着急了，就”
顾阮倒打一耙，“你怎么这么好哭啊？”
司瑾心里反驳，才没有，明明你才爱哭。
顾奶奶在厨房里炸面食，听着外面两孩子哭声出去看了一眼，也悄悄的坐在灶前抹了半天眼泪。
都是当父母的造的孽。
听到孩子们笑起来才赶紧擦了擦脸。
“奶奶，都是司小瑾爱哭鬼，我才哭的”顾阮死鸭子嘴硬，欺负司瑾话少。
“没有，不是”司瑾妄图澄清事实，却被顾阮用眼神镇压。
顾奶奶笑出了声，主持公道，“好了阮阮，你别总欺负小瑾。”
顾阮撅了噘嘴，“我才没有”她拿筷子直接从盘子里夹了一块酥肉放进嘴里，“好烫”一边吐着气一边赞美“好吃好吃”
顾奶奶突然傲娇，“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做的。”
顾阮做狗腿状拍马屁，司瑾也笑了，如画的眉眼弯起来，整个人都变得很生动。
顾阮又夹了一块，看见端端正正坐在灶前添火的司瑾，疑惑，“司小瑾你为什么不吃啊？”
司瑾摇了摇头，“这些，不是应该过年招待给客人吗？”
顾阮直接塞了一块进他嘴里，“吃就是了，哪那么多想法。”
顾奶奶笑呵呵地摸了摸他的头，“弄了就是给你们吃的，我们家正月里没客人来，没那么多规矩。”
他愣愣的看着面前鼓着腮帮子的女孩，和慈爱的看着他的奶奶，感受到味蕾间最为真挚的味道在唇齿间蔓延。
原来，这样，才算是过年吗？
“司小瑾，你又在走什么神？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等下奶奶要弄油饼了，那个更好吃！”
司瑾回过神，蹭到顾阮边上，像一只等待投喂的小狗仔。
顾阮丢了双筷子给他，“自己夹。”
惯的他臭毛病，“自己动手丰衣足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