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电的光落在夏瑜前方，颜寒跟在他身后，紧张地吞了吞口水。
“你们手机都静音了吗？”夏瑜忽然问。
“我的静音了。”江延晟道。
“我的……”颜寒拿出手机，顿了顿，“嗯，现在静音了。”
“好得很。”夏瑜带着他们转过一个弯，停下脚步：“闭上眼。”
江延晟闭上眼。仅剩的光感告诉他夏瑜还开着手电筒。好像一切都静止了，又好像并没有。
“颜寒，闭眼。”他听见夏瑜淡淡的声音。
这天晚上的夏瑜有些冷淡——江延晟有些无聊地想，这是跟宋依雯吵架了？
他听见关闭手电筒的声音，眼前的光终于消失。夏瑜往前走了两步，拉开一扇门。他感受到了光明——这是个很亮的房间。
怪不得夏瑜让他们闭眼。
“可以睁眼了。”夏瑜道。
江延晟睁开眼。这个房间看起来令人十分舒适——宽敞的空间，明亮的灯光，简单干净的装潢，里面放了暖色的家具。有沙发，有茶几——看起来是个很生活化的地方。
夏瑜关上门，请他们在沙发上坐下。江延晟看看四周——窗户都被遮住，墙上有一面嵌进去的柜子。
夏瑜问了事情的具体经过，微微皱眉：“这说不通。如果秦莺还活着，她作为受害者，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和国内联系？”
颜寒和江延晟沉默。
夏瑜观察着两人的神情，继续分析：“她是在商场被人发现的……能自由行动，也拥有独立的支付能力……警方提到监控里她是在用信用卡支付？那么顺着信用卡的来源追查，可以确认她在国外用了什么身份……”
颜寒茫然地皱起眉头。
“肯定不是正规来源的身份。”夏瑜继续说下去，“她当时被列为死亡人口，国内发不出签证，只可能是偷渡出去。那么她就需要钱，还有人……钱的话不好说，我查过她生前的资金记录，并没有特别的疑点，但不排除存在其他的交易。”
“没有？”江延晟皱眉反问。
夏瑜转向他。
“可能确实查不到明面上的往来。”江延晟想了想，“她收到过大额现金……不止一次。但她死……那件事后她的私人物品都被带走了，我以为那些没来得及消费的现金……”
“证物中从来不包括这些东西。”夏瑜的神情严肃起来。
三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那个……”颜寒颤巍巍举手，引来两人的目光。他吞了吞口水：“能不能先让我想起来那个服务员是什么人？我、我怕我一会就忘了……”
夏瑜和江延晟集体盯了他几秒，终于在颜寒快要开始哆嗦的时候，夏瑜开了尊口：“行。”
“我出去一下。”江延晟道，他站起来看着墙上那扇柜门：“你爱干什么干什么。”
夏瑜点头：“沿着通道往前走就是我办公室，小心一点。”他从桌上拿起刚刚的医用手电筒递给江延晟。
江延晟接过来，拉开柜门，果然是一模一样的黑暗通道。他冲着夏瑜挥挥手，便没进了黑暗之中。
颜寒看着盯着他若有所思的夏瑜，总觉得自己是被这两人坑了。
江延晟沿着长长的通道慢慢走。身后关上的柜门挡住了房间里的声音，他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在这里回响。手电筒的光落在他前方几米的位置，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
通道很长。他遇到了向下的阶梯，心想这里应该就是离开这幢楼的地方。他在更深的地下又走了很久，转过几个弯，终于又遇到了向上的楼梯。
他停下脚步，用手电筒照了照通道的四壁。有明显的拼接痕迹——他前方是比较新的一段，年代明显晚于身后经过的通道。江延晟看了眼身后黑漆漆的通道，踏上了阶梯。
之后又经过了一小段平地，转过一个弯后，一扇门近在咫尺。
江延晟刚要推开那扇门，他的手机震动起来。
他忘记了这件事——虽然手机关掉了震动，但微信语音通话仍然保留着震动提示。他把手机拿出来，看见是谢云峰的语音。
他接起来。
通道里信号不好，谢云峰的声音听起来滋滋啦啦的，像是被什么东西一卡一卡的：“你在哪里？”
“我在……”江延晟顿了顿，“等我一下，我换个地方……我得从这里出去。”
他伸手推开了门。
汤子璇正埋首案头，被突如其来的说话声惊得一抬头，还没找到具体目标，就看见一个人从那扇柜门中闪出来。她还以为是夏瑜，定睛一看才发现是江延晟。
“你怎么……”她声音都哆嗦了，“你怎么从柜子里出来了？”
还在打电话的江延晟：“……”
电话那头的谢云峰：“……”
汤子璇声音不小，但手机话筒也没能把所有声音都收清楚。谢云峰听见一个熟悉的女声说：“你……柜子……出……”
他愣了，下意识问：“延晟，你跟谁出柜了？”
江延晟：“……”
神特么……出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