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夏瑜郑重道。
谢云峰抿抿嘴，鬼使神差地问了句：“那你呢？”
“我？”夏瑜一愣，“我怎么？”
谢云峰嘴唇动了动。“你会回来吗？”他问。
夏瑜笑起来。
“也许吧。”他不在意地说完这句话，好像并没有说什么重要的内容。夏瑜站起身，“我得走了。总之……拜托你。”
谢云峰目送他离开，还愣怔着，夏瑜忽然又折回来，特地跟他说：“已经结过账了，放心吧。”才离开这个包厢。
谢云峰失笑，摇摇头。
等他回到公寓，江延晟正坐在沙发上等他。他把电脑放在腿上，似乎正在浏览网页，手机放在右手边，看着已经在这里等了不短的时间。
“久等了。”谢云峰道。他把出门时的短外套挂在门口——秋日的夜晚还是有些冷。
夏瑜的笔记本就放在玄关的柜子上，但江延晟似乎没注意，他手指在触控板上一滑，头也不抬地回应：“回来了。”
那一刻谢云峰忽然有种莫名的温馨感。
“嗯，回来了。”他声音里带着小小的愉悦，回应了这句话。他换了鞋，拿起笔记本径直回到自己房间。这个过程中他颈背都是僵硬的，生怕江延晟问一句“那个笔记本是哪来的”。
但江延晟没问——他可能根本没看到那个本子。
“我已经洗过澡了。”等谢云峰再从房间出来来到客厅时江延晟开口道，“你要不要现在去洗？我不太清楚你平时的习惯。”
谢云峰这才好好地打量起江延晟。他显然是刚洗完澡没多久，头发还湿漉漉的，身上换了一身深蓝色的睡衣，衬得他手腕格外白皙。头发上的水珠落到丝质睡衣上，留下一小片颜色更深的痕迹。有些水珠沿着修长的颈部一路向下埋进领子下面，谢云峰差点要跟着想象那水珠经过了什么部位。
江延晟似乎是保持同一个姿势太久有些累，他稍稍坐直，后背离开了沙发。丝质睡衣比较贴身，这个动作让他的身材被更好地衬托出来——谢云峰几乎确定自己看到了江延晟腹肌的轮廓。
……他还是去洗澡吧。
谢云峰把手机放在茶几上，头也不回地回房间去拿衣服。
本来谢云峰还想走一次经典套路——不拿睡衣，洗完澡直接裹着浴巾出来。但想了想江延晟的样子……他吞咽了一下，决定还是不那么骚比较好。
他仍然想在江延晟面前保持一个比较正直的形象。
今天心事重重，虽然刚才看着江延晟的模样有些心猿意马，但终究还是被夏瑜那一番话扰乱了心神。谢云峰心不在焉地在浴室待了五分钟，顶着一头湿发开始穿衣服。
本来穿好睡衣就可以出去跟江延晟联络感情了，但走神的谢云峰踩在湿漉漉的地上一脚没站稳，穿着睡衣睡裤直接坐到了满是水的地上。
他的睡裤和……新换的内裤都湿了。
谢云峰还在发懵，江延晟已经闻声站在了浴室门口。“云峰？”他敲了敲浴室门，“你怎么了？”
“没事，”谢云峰闷声回答，“就是碰了一下。”
江延晟：“……”可我听起来像是摔了一跤。
“真的不用我进去帮忙吗？”
“不、不用！”谢云峰正忙着把湿漉漉的睡裤脱下来，睡裤沾了水之后紧紧贴在身上，并不容易脱。江延晟此话一出，谢云峰慌里慌张想加快动作，不想把自己绊了一跤，再次坐到了湿漉漉的地上。
谢云峰：“……”
门外站着的江延晟：“……”
“你……慢慢来，别着急，”江延晟道，“需要帮忙就叫我。”
谢云峰：“……啊。”
他听见江延晟离开的脚步声，才松了口气。
他把湿了的睡裤和内裤脱下来，重新擦干湿漉漉的腿，围上浴巾。手一摸发现睡衣的下摆也湿了一大块，索性把睡衣也脱掉，打算就这样围着浴巾出门。
上衣不穿，浴巾真空……
这不就是他本来的打算么。
谢云峰幽幽叹了口气，拎着湿衣服出了浴室。他飞快地把衣服扔进脏衣篓，试图假装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洗完了？刚刚怎么——”江延晟的声音戛然而止，谢云峰看过去，刚好对上江延晟复杂的眼神。
谢云峰紧张地抓了抓头发。
“我……我刚刚，睡衣弄湿了。”他干巴巴地解释一句，却看见江延晟已经移开了目光，面无表情地低头看着他的电脑。这让谢云峰更紧张了，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江延晟深吸一口气，开始默背内科教材。
但不管他怎么试图去想那些临床表现、诊断治疗，谢云峰的身体总会在脑海中浮现。每一根骨骼的形状都恰到好处，每一块肌肉都线条分明，看起来结实有弹性。还有那两——
我艹。江延晟难得地在内心爆了粗口——不能再想了，要出事。
谢云峰愣了一会，终于决定走过去坐下。他见江延晟右手边放着手机，就下意识往江延晟左边走过去。但江延晟似乎是瞥见了他的动作，伸手捞过放在右边的手机，扔到了左边。
谢云峰：“？？？”
这是让他坐右边的意思？
他就在江延晟右边坐了下来。
江延晟：“……”
我本意是让他离我别那么近……
但谢云峰坐下之后还悄悄往这边挪了两下。江延晟只好深呼吸平复心情，然后把电脑合起来丢到了一边。
他自然地把右腿架到左腿膝盖上：“刚刚怎么了？”
表情淡定，声音平稳。江延晟给自己的演技暗暗点了个好评。
“没……摔了一下。”谢云峰道，“地上太滑了没站稳。”
“那得小心点。”江延晟皱起眉头，“你要不换双防滑拖鞋。”
“这双挺防滑……”谢云峰顿了顿，“那个，延晟……那个茶几怎么了吗，你怎么一直盯着那边？”
江延晟心说，那是为了不看你。
“没什么。”他故作轻松地转过脸来，“我就是——在出神……”
刚转回来对上谢云峰的脸还有——你能不能别靠那么近！
江延晟好险没失语，堪堪把最后几个字吐出来。实际上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觉得有点渴。
两个人都觉得有点热。他们各怀鬼胎，无心他顾，又都藏藏掖掖，谁也不肯让对方发现自己的异状。他们聊了些话，但没人知道自己和对方在说什么。他们一边想方设法掩饰自己的心不在焉，一边试图给对方留下一个良好的印象。
正在两人都神思不属时，谢云峰的手机屏幕亮了。
他先前因为要见夏瑜，把手机调了静音。结果此时来了电话，他并没有注意。
倒是江延晟看见了，伸手拿起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递了过去。
“电话。”他提醒道。
谢云峰回过神来，接过手机。两人手指相触，彼此都像触了电一样。
但谢云峰一看来电显示就抛却了所有的旖旎心思，他几乎是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跑回自己房间接电话。
江延晟一边肆无忌惮地看着他的背影，一边想刚刚那个联系人的姓名。
谢闻方……
联系谢云峰的态度，该不会是他父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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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爹：查岗。（误）
今天字数破了五千……什么时候能得到一句粗长的夸奖呢（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