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者无心,听着有意。
巫止一听,觉得关键似乎就在这里,对方不但嗜酒,还爱酒,竟然懂得不糟蹋好东西。可毕竟伤及人命,就不能说对方做的节制,无论如何,都得收了这妖怪。
这害人的东西暂时寻不到痕迹,被动等待又不知什么时候会出现,巫止此时此刻,无比期望自己的记忆可以靠谱些,正经想要回忆某些若有若无的东西时,就一点想法都没了。
他想着,如果记忆没有缺陷,说不得能找到抓捕这嗜酒妖怪的方法。
就在巫止和鸿钧为了御酒案发愁的时候,平阳郡又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郡守听说问仙台来了人,亲自来请他们。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两人疑惑前往,以为有了不得的命案发生,却没想到与郡守见面后,对方直接抛出了一个问题,就听郡守说道:“仙师,整个平阳郡,一.夜之间所有人的财物失窃,府库损失更是惨重。如此诡异的事,着实让人惊骇莫名,若是人为,不可能找不到半点痕迹。因此,我想请仙师查探一下,是否为邪祟所为。”
“还有这种事?”巫止觉得惊奇,妖怪邪祟即使修行,需要的也不会是钱财,可明显这失窃案也不是凡人可以做到的,“探查倒是不难,我需要去存放库银的地方看一看。”
郡守对这件事很重视,他亲自给两人带路,在巫止和鸿钧进入库房时,一再说道:“仙师一定要认真查看,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也不要瞒着我。”
巫止没说话,直接迈步走了进去,里面确实有淡淡的妖气,他和鸿钧对视一眼,互相使了个眼色,淡定从容地走遍库房的每个角落,才肯结伴而出。
郡守期翼地走上前,询问道:“如何?”
巫止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这平阳郡是什么风水宝地不成,竟然一下子出了两个妖怪,如果他没感觉错的话,这犯下盗窃案的妖怪,并没有害人之意。
只是,对方为什么要偷这么多财物呢?
鸿钧抽丝剥茧,倒是说出了一点关键,他推测道:“府库失窃,郡守职责有失,若被朝廷知晓,定然会被问罪。全城其他人也纷纷遗失财物,事发后必定会去报官,如此一来,郡守有苦难言,罪上加罪。”
巫止顺着他的思路,恍然大悟道:“你是说此妖是针对郡守而来?”
鸿钧颔首,模棱两可地回答,“这个不无可能。”
郡守就在旁边,听了两人的话,苦恼地直说不可能,他也不怕贬低自己,老实道:“我胆子小,哪里敢得罪什么人,更何况是妖,根本没可能结梁子的。”
巫止试探道:“会不会是最近办的案子,惹上的麻烦?”
“我处理的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怎么可能会招来这种祸事?”郡守简决否认,但他话落之后,突然皱了下眉头,猛然想起一件事来。
见状,巫止问道:“想起什么了?”
郡守表情狐疑,不太确定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他对巫止道:“仙师,我不知道是不是那件事引起的,半个月前,本郡一泼皮无赖状告穷秀才偷了他的钱财,我派人将对方传唤来问话,穷秀才说不出自己的钱财出处,而那泼皮无赖所说的数目,又正好与穷秀才的银钱对得上,我不得不将对方关押。”
“穷秀才倒也老实,呆在牢里也不着急,我疑心他是被冤枉的,谁料打也没打,刑也没用,对方第二日直接承认是自己偷了无赖王二麻子的钱财。”郡守大致将事情叙述了一遍,非常不解地问道,“这案子从开始到结束,用时很短,却处处透着奇怪,可不论我追问那穷秀才多少次,对方的口供从来没有变过。仙师,你说这两个事会不会有关联?”
巫止摇头,他又不是那妖怪,怎么知道有没有关联?
鸿钧心想,这些都是郡守所经历之事,既然他肯提出,肯定是在自己心里想过这种可能性。
若要确认全城失窃是不是因为此事而起,找到穷秀才,为对方卜算一二,也能晓得个大概。
“我们需要见一见那穷秀才。”鸿钧代替巫止,做了决定。
郡守办事倒是干脆利落,他闻言立刻答应这一请求,还识相地躲避开,只让狱卒带领两人去见穷秀才。要说他不好奇是假的,但郡守同时也知道,仙师问话时,最好不要在场,免得听到不该听的东西。
平阳郡大牢,跟镜月国其他地方的大牢一样,环境都不怎么好,阴暗潮湿,铺满干草,虫蚁老鼠更是这里的常客。巫止和鸿钧到这里找人,引起不小的注意,他俩找到穷秀才时,吃了一惊。
对方额头上隐隐生出淡金,似有贵人相助之势,这份福泽绵延不绝,甚至可以惠及后代子嗣。
巫止见鸿钧对卜算感兴趣,伸出的手指刚掐了两个指诀,便默默收回,他对鸿钧催促道:“快算一算这贵人是人是妖。”
是人,自然可以卜算得出,是妖,结果难以料定,巫止如此认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