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平生顿了顿,抬手摸索一下他腰间的枪说:“走,我跟你一起。”
靳平生和那刀疤出来之后给打了一通电话,然后去了码头一个废弃的船舱,白一凡一路亦步亦趋的偷偷跟着。到了船舱之后,靳平生掏出了枪,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他举枪打死了省长的小妾。
“靳平生,你这是犯法,我要告你。”省长见自己的小妾已死,红着眼吼了一句。
“您眼里还有法度这种字眼?”靳平生说着一脚踢飞了眼前之人,而那人只是个不到十岁的孩子。那孩子的身体飞出去之后撞到了墙上,又滚落下来,吐一口鲜血,不动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和底线,而陕西省省长的弱点和底线应该就是他老来得到的儿子。所以,一见他儿子吐血,他整个人情绪就失控了:“靳平生,靳司令,我求你,放过我儿子,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部告诉你。”
“为什么要杀了宏毅一家?”靳平生抬头望了望船舱顶部,因为光线昏暗的原因,白一凡没有看清他的表情。
“他家是□□!”
“哦?证据呢?”靳平生语气倒是比先前平和了许多,但是整个人都在抖,动作似乎有些失控,直接一枪柄将那老头子的头给砸破了,鲜血瞬间从鬓角喷涌出来。
据白一凡对靳平生的了解,他是比较二,但绝不暴戾。如今突然这样,肯定是被气极了。
“司令,不是让他跪着迎接宏毅吗?可不能打死了。”刀疤适时的提醒。
“说实话,不然这就是你的下场!”靳平生说着抬臂,一枪过去,子弹正中墙角那孩子的眉心。
“靳平生,你不得好死。”老头子最后的希望破灭,所以情绪彻底崩坏。
“我就没打算好死,就不劳许省长费心。说,为什么要做那丧尽天良之事?”靳平生说着子弹已经上膛,就剩下扣动扳机了。
“柳家有钱,我上位需要那笔钱。我本来没打算抢,我只想借用一下,谁知柳家人那么不识好歹,逼着我用硬的。”老头子刚一说完这话,角落里便缓步走出一个人影,白一凡认得,那正是柳宏林。原来,靳平生刚离开时候那个电话,是打给酒店的。
柳宏林走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很冷静,冷静到可怕,他缓缓的抬眸,对靳平生说:“谢谢靳司令,我与干爹的恩怨我想自己算。”
靳平生皱着眉头盯了柳宏林半晌才点头说:“好!快点,咱们得去接你哥哥。”
靳平生推开之后,柳宏林缓步走了过去,蹲在老许的面前,一字一顿道:“跑吗?我还可以帮你的,这次咱绑架平生哥,你说好不好?”
“你早就知道了?”老许被眼前笑的无邪异常的表情有些吓到,撑着身子往后挪了半寸,尽量拉开他与柳宏林之间的位置。
柳宏林没有反对也没有承认,接着起先的话题说:“苏雨轩太没意思了,咱们绑架靳平生好不好?”
“好!”老许点了点头,他有些不明白柳宏林的意思。
听了老许的话,柳宏林笑意更深,低头抚摸着老许的谢顶之头:“干爹,好是好,不过我有个条件。”
“你说。”
“这份文件,你签个字,按个手印。到时候他靳平生必死无疑。”
能让自己恨的咬牙切齿之人死,谁都高兴,老许也不例外。船舱的光线很暗,老许也看不清文件的内容,但是来自死亡的恐惧逼迫他选择相信了柳宏林。他签了字,按了手印之后说:“宏林,咱们走。”
“干爹你先去吧,我就来送送你。”随着一声沉闷的枪声,老许倒在了地上,而柳宏林仿佛得了洁癖似的在擦自己的枪。
“我还想让他亲自接宏毅的。”靳平生走过去躬身试一试老许的鼻息,已经没气了。所以他便开口埋怨柳宏林。
“如此垃圾,会脏了哥哥轮回的路。”柳宏毅说的很平静,面部也没了什么表情。跟先前对着老许笑的那个少年判若两人。
靳平生呡了呡唇,点了点头,发狠似的对着老许的尸体开了很多枪,直到没子弹了才罢休。
“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去接柳副官吧!”几人沉默良久之后刀疤才开口。
柳宏林将那份资料如揣珍宝似的揣在了怀里,然后三人沉默着离开的船舱。白一凡也悄悄摸摸的跟着离开了船舱回去复命。
蒋言听了白一凡的言辞之后只答了三个字:“知道了。”
半个时辰之后,火车停靠过来,柳宏毅等人的棺椁被一帮士官们抬下了车。雨很大,棺椁在两排军礼下被抬上了百米之外的卡车。车门关上的瞬间,照明弹升空而起,照亮了整个火车站上空。接着一个沙哑无比的声音响起:“出发了,哥接你们回家!”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靳平生一句话之后,仿佛给兄弟们的眼泪都开了闸,顷刻间,抽泣声此起彼伏。
大家都在哭,唯独柳宏林没有,他弯腰趴在柳宏毅的棺椁上,身子随着车子的前行有规律的抖动着,没有眼泪,没有呼吸,仿佛他也随着柳宏毅去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