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凡经过自己队的同伴的时候,墨言抬指比划道:“加油,还有六圈!”
白一凡点了点头,紧接着脚下一软,膝盖便磕到了地上,随之,眼前一黑,整个人就朝着跑道扑去。接下来他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和杂乱的人声,紧接着有一个强劲有力的胳膊抱起了他,疾步离开。他觉得自己的眼皮很重,重到根本抬不起来。既然抬不起来,就别勉强吧,这么想着,他索性靠在那个颠簸的臂弯里睡了过去。
白一凡因为是扑倒在地,脸部擦伤很严重。所以苏雨轩格外的紧张。
“大夫,不会留疤吧?”
“大夫,会不会脑震荡?”
“大夫,是中暑了吗?”
……
他问的大夫有些招架不住,但他是长官,大夫只能耐着性子解释:“苏长官,不会留疤的,您放心!他就是太累了,需要休息,不是脑震荡,有点轻微的中暑。我们已经用过药了,会没事的。”
“那就好,那就好!”苏雨轩这才长长吁一口气,连连点头。
为官多年,爱面子是苏雨轩的最大特点。所以在问了大夫,估摸着白一凡马上要醒的时候便提前离开了,留下谢楚山和墨言照看他。还特意嘱咐大家不要说是他将白一凡送来就医这件事情。
白一凡一醒来便开口骂谢楚山:“大爷的,你害我?”
“老子还救了你,扯平了。”谢楚山面不红耳不赤道。
白一凡很善于交际,一个方面靠口才,另一方面靠自己的这幅皮囊。结果一觉醒来就被半边脸都蒙了纱布,所以他很恼火,也很焦虑。
“谢楚山,老子跟你没完。”白一凡在照了谢楚山拿过来的镜子之后,气的直接扔了枕头。
谢楚山身手好,躲得快,所以枕头直接砸到了墨言脑门上。墨言抱了枕头,觉得自己天生就是老妈子的命,除了哄病号开心之外还得帮兄弟挡沙包。
“来咬我呀!”谢楚山难得贱兮兮的逗人开心,自从苏云轩失踪之后,他都很久没有这么贱了,这让白一凡有些不习惯。另外,他很开心,因为谢楚山似乎在使劲浑身解数让他开心。
“等我能下床了,看我咬不咬你。”白一凡瞄一眼挂在半空中的右腿,接了话茬。他心情很不错,因为腿上纱布上的字是苏雨轩的字。也就是说他来过。
以前他很伤心的主要原因在于,他满怀希冀的来,只为了能继续仰望他的高度。但是他却想杀了他。如今他得到答案了,也许,有的人并不是很擅长表达感情,只是在以自己的行事处事方式做事而已。
谢楚山见白一凡虽然是在骂他,但眼睛却一直盯着纱布上的字,于是开口揶揄:“是不是得感谢我?”
“老子成这样了还感谢你?”白一凡白他一眼,注意力继续在纱布上。
“要不是老子,他能那么紧张你?白一凡,你这叫得了便宜还卖乖。”
“那我谢谢你,谢你八辈儿祖宗!”
“贱人,躺着吧你。”谢楚山说着故意掐一把白一凡被纱布包着的伤口,起身拿了水壶准备去打水。
“疼!”白一凡疼的咧了咧嘴。
墨言看着两个人像三岁孩童一般的恶趣“斗殴”,只是嗤嗤傻笑。他入伍多年,跟着靳平生出生入死,也经常跟柳宏毅那样斗嘴。可是如今只剩了他一人,所以他有些羡慕,有些思念那些已经走了的兄弟。
苏雨轩走了之后又有些不放心,于是偷偷跑回来在窗户上偷看,结果刚好和白一凡转头的目光对上。四目相对的瞬间,他有些尴尬。但是作为领导的威严很快战胜了那种不适。既然已经看到了,那就不必再躲,他背着手,昂首挺胸地走进病房来,然后冷着脸“视察”了一圈病房之后走了。
要是换做几个时辰前,白一凡也许会生气,但是现在,他只是盯着那个挺拔的背影偷偷的咬唇笑了笑。因为他知道,那个人是关心他的,打心底关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