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他又给上峰报告了北平的情况,并打了补给调派申请。
在我方部分将领为了等待援军而商讨停战的时候,日军可没打算给对手喘息的机会。8日下午,河边正三赶到丰台镇直接指挥一线部队战斗,日军以猛烈的炮火攻击宛平县城,炸毁了专员公署,炸伤了守城营长金振中。 9日凌晨,中日双方达成停战协定,河边正三却不按照协定撤退军队,以监督中国军队是否履行协定为由,仍将第1联队主力集结于卢沟桥车站附近,一部分兵力占据沙岗。
7月9日清晨6时,我军按照停战谢顶执行撤兵,日军背约,下令再次炮轰宛平县城,双方停战夭折。
7月11日,日本内阁决定大举派兵中国。日军司令官田代皖一郎改任参谋,香月清司接任司令官。田代皖一郎患有心脏疾病,这给了特情处一个很好的机会。因为较于香月清司,田代皖一郎的军事谋略更甚一筹。
7月13日晚,云轩接到刺杀田代皖一郎的命令,也是第一次在刘元元的引荐下见到了自己的新搭档苏震轩。
她住的地方在闹市区,主要是考虑逃逸方便。刘元元大喇剌地领着苏震轩登门拜访,这让她有点意外。
前几天她在报纸上看到过,苏震轩毕业于日本陆军军官学校,目前在日军军医处任职,因为自己老师清水一郎的缘故,做了卖国贼,航校十几名爱国人士都死在他的手里。
“呃,咱们姐弟俩这‘狗汉奸’的名头算是去不掉了。”云轩将人请进屋里,给他们洗了水果才说。
“汉奸也爱国呀!”苏震轩无所谓地笑笑,掏出一个透明的小玻璃放到了桌上。
“这是?”云轩不解地看向他。
“他不是有心脏病吗?这个专治心脏病,会为他开通走向棺材的坦途。”苏震轩似笑非笑道。
云轩点了点头,心下叹息一声。她以前觉得苏雨轩那个人不苟言笑、心狠手辣,现在看来,喜怒于形色并不意味着是善茬,也许时时笑着的人,狠起来更让人不寒而粟。
“没人协助我吗?”云轩叹息一声问。
“我协助你。”苏震轩无辜道。雨轩有些郁闷,按道理来讲,医生直接动手岂不更快?
“我得有不在场证明,所以必须得你去,我掩护你撤退,OK?”他依旧是淡淡地笑着,明明是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在他嘴里说出来,仿佛跟讨论最近又长胖了一样随便。
“呃——好吧!”对面之人一句话将她安排的明明白白,苏云轩不知接下来该说点什么。
“你的新搭档,希望你们合作愉快。”刘元元见时间也不早了,皮笑肉不笑道。
两人点头,刘元元在两人诧异的目光里霸占了苏雨轩家里唯一的床说:“你们慢慢讨论作战计划,我先睡了。”
苏雨轩无奈地翻一个白眼,然后和苏震轩研究医院的图纸,制定撤离路线。
7月16日早上8点,医院里一片繁华,来来往往的人很多,该到田代皖一郎换点滴的时间了,苏云轩提前十分钟乔装成了一位女医生进入了田代皖一郎的病房,将那瓶液体混合到了他的注射液里。
早上8点5分,她已经换装完毕,跳上了苏震轩给她准备好的车里,驶离了医院。
8点15分,主治医师发现田代皖一郎死亡,未免上级追责,最后的病历报告为病逝。至此,中方各界抗日浪潮更加高涨。
7月25日晚,香月清司命令日军一部入侵廊坊,26日晨,廊坊沦陷。当日下午,日军向第29军发出最后通谍。19时,日军经广安门向北平城内开进,受到我方守军阻击。27日,日军对通县、团河、小汤山等地第29军驻军发动袭击,因武力人力差距悬殊,守军被迫撤至南苑和北苑。
至此,29军未得到任何来自中央的补给,所有军粮均来自爱国团体和当地百姓捐赠。
谢楚山看着将士们那清得见底的米汤,眼眶簇了泪花,一众将领纷纷将自己的吃食全部分给了部下,然后各个如谢楚山一眼仰面叹息。甚至有将领抱头痛哭。
“军座,你吃点吧!”见谢楚山将自己的饭给了将士,费应龙又跑去给他打了一碗清澈见底的“米汤”。
谢楚山抽了抽鼻子,往战壕边上靠了靠,接了费应龙手里的馒头,碎到了汤里,低头默默地吃。
费应龙这才安心舒一口气,自己也端了一碗汤吃起来。
“滴——”随着一声清脆的溅水声,费应龙歪头的时候便看到了谢楚山下颌挂着泪珠的侧脸。而那声滴水声,正是他们军座眼泪击打汤液的声音。
将士们都呆愣片刻,纷纷低头喝汤,假装没有看见。
“这碗再吃了吧,正是长身体的年纪。”谢楚山说着将自己的碗塞到了一个已经端着空碗的学生手里,起身去了战壕的另一边。
“军座——”那孩子很是难为情,起身追了上去。
“军座的心意,吃了吧。”最后是莫宗盛拦下了他。
“莫参谋,我吃饱了,真的。”
“都认真吃饭,这是命令!”莫宗盛说完,将自己手里的半个馒头塞到身侧另一位空了碗的少年手里,提枪转身离去。
至此,战壕里只剩下喝汤的声音伴着远处仍未停歇的枪炮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