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是该教训，等咱下次见面，我先甩他俩大嘴巴子，让他长长记性。”范宇只能毫无底线可言地以狗腿的方式安慰自家焦虑的长官。
“何须等下次见面，马上打电话到航校，联系他。”
“好！”范宇应了之后辗转打了三四个电话才联系到躺在医院的白一凡。
苏雨轩一拿起电话就原地爆炸了：“白一凡，你是不是没长脑子？都多大人了，落地了不知道跟塔台联系吗？没有任何纪律心，干什么事情只想着自己吗每次都想投机取巧，剑走偏锋，你以为这是航校训练呢？别的炮弹、飞机还得绕着你白大爷走？你说你什么时候能做事的时候过过脑子？你不知道楚山会担心你啊？”
范宇被跟机关枪一样的那张嘴突得缩在旁边连气都不敢喘，当初云轩出事之后雨轩似乎就这样拿他撒过气。这次小白的失联，居然又让这个冷静沉稳的长官犯病了，范宇觉得有点后怕。
电话那头的白一凡也好不到哪里去，被突突完了之后捏着听筒呆愣着，不知道该做何应答。
“你死了吗？怎么不说话！”苏雨轩又突突一句。
“哥，我没死，就——就受了点伤。”白一凡干干地回了一句。
“受了点——伤？是点吗？啊？飞机翅膀都没了，还点？”
话到这里，白一凡脑子总算灵光了些，唇角勾起浅笑道：“你刚说楚山哥担心我，你不担心我吗？”
苏雨轩后知后觉地瞧一眼在一旁瑟瑟发抖地范宇，又瞧一眼遇上他目光之后赶忙低头写文件的莫宗盛，才觉出自己有点表现过激了。遇上不着痕迹地变回了他你面无表情地模样说：“我懒得管你！”
“哦，那我挂了！”白一凡心生一计，默念“老子还治不了你”。
苏雨轩凉声说：“等一下！”
白一凡：“哥，我头疼，胳膊疼，浑身都疼。”
苏雨轩抿了抿唇：“好，那你休息，我晚点再给你打电话。”
白一凡：“我想听你给我唱歌。”
苏雨轩咬了咬牙，最后还是轻轻地哼了起来。哼的是《如果没有你》，众所周知，苏雨轩就会那一首歌。白一凡便勉为其难地听了，并在歌声中睡了过去，直到那边陪床的学生跟苏雨轩人已经睡着了，苏雨轩才停下。
苏雨轩望了望手里的听筒，叹息一声，骂了一句：“臭小子！”
“长官，您喝点水。”莫宗盛小心翼翼地将一杯水放到了雨轩手边。
“谢谢！”雨轩接了水，一口气喝了个干净，并让莫宗盛再给他接一杯。
那么一大杯，都不带喘气就喝完了，还要。莫宗盛苦着脸瞄着范宇，用眼神问他要不要再来一杯。
范宇点了点头。
莫宗盛这才放心地拿着杯子又去倒水。
苏雨轩打电话占线的结果是，一挂电话，谢楚山便给他打了过来，问是不是为了安慰人在说谎。
范宇听不下去了，在听筒便喊了一句：“苏参谋在给人唱歌哄睡觉，你当然打不进去了。放心吧，好着呢，能怼人能撒娇的。”
谢楚山：“那就好，我再给他打一个试试。”
苏雨轩：“楚山，晚上再打吧，他刚睡着。”
谢楚山：“额，那也好。”
终于确定了白一凡安全的谢楚山坐在塔台的办公室里，看着屏幕，眼神空洞，久久都无法抽离。
还好没事，还好活着，不然我该怎么办？他默默地想。
肖一忠靠在门口，看着那盯着穹顶发愣的人，没忍心打扰。
费应龙的死，在大家心里都是一种无法释怀的痛。当初陆军借人，他们本来不同意，但能带兵的人，在空军里确实不多。谁也没想到那一战，会死那么多人。
外面的雨雾铺天盖地，将塔台笼罩在了一个独立的空间里。谢楚山望着穹顶好久之后起身，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肩章，那是费应龙额编号。他对着外面的雨雾，喃喃自语：“应龙，他活着，谢谢你的保佑，他活着！谢谢！”
肖一忠缓步走过去，与谢楚山并肩而立：“龙哥，慕亭兄他没事，我们今天首战告捷，希望你能继续保佑我们。”
谢楚山歪头，对肖一忠说了一句“谢谢”。自从与蒋言闹了矛盾，这么多年，他不喜与人称兄道弟，可有些人还是不知不觉的住进了他的心里。
“客气什么，咱们是战友，是兄弟！”肖一忠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并邀请他一起吃饭。
刚好，他想了解一下关于玥玥被收养后的事情，所以将饭局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