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山哥哥昨天跟我说他喜欢我。”苏云轩说着转向蒋言,仰头盯着他,补充道,“但我拒绝他了。”
苏云轩这句话,听得蒋言犹如颠簸在十八弯山路上,惊吓和惊喜并存。
“拒绝的好。”蒋言抬手揉了揉眼前之人的发顶,心情莫名的愉悦。
“你这么开心,莫不是也喜欢——”苏云轩的话未完,便被俯身的蒋言堵了回去,他抬手按住了苏云轩的唇,在她鼻尖上亲了亲说:“没想到被你看出来了。”
“可是我心里很矛盾,我这样算不算背弃楚山哥哥?”苏云轩说。
“你们俩一没婚约,二没父母包办,只是从小的玩伴,这谈何背弃?”其实蒋言心里也很矛盾,只是那一刻,他不想放弃眼前之人,哪怕自己的兄弟会不高兴。
“可是大家都以为我会和他结婚。”
“你是接受过最先进教育的人,应该有自己的主见,外人的看法没有那么重要。”蒋言嘴里安慰着苏云轩,心里其实也有愧疚和不安。要是谢楚山知道他撬墙角,那肯定得弄死他。
那晚他回了宿舍之后想了一夜,便想出了一个万全之策。那就是他和苏云轩都不插手,而让家里人直接提亲。这样表面上绕过他们的做法即成全了他和云轩之间的爱情,又不伤害他和谢楚山之间的兄弟感情。
两家家长的速度很快,婚期定了的时候谢楚山才得到消息。便一怒之下中途退学离开了军校。
蒋言和苏云轩的事情别人不清楚,但苏雨轩清楚的很,因为妹妹有任何事情都会同自己说。但当时他也很难为,两边都是自己的兄弟,他只能装聋作哑。
两人结婚之后蒋言继续在外求学,而本来有一番抱负的苏云轩却被拴在了家里,照顾一家老小。这让苏云轩心里很不舒服,但是当时的社会背景决定了苏云轩的命运,大家族联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高门大户人家的大少奶奶,外人看着光鲜,可其中的苦楚又有几人能够体会。当初是她自己不听苏雨轩的劝阻,执意要嫁。所以,所有的苦她只能往肚子里面咽。
两个人聚少离多,自然彼此都有怨言。苏云轩觉得蒋言不顾家,所有的重担都压在自己头上,让自己过得很辛苦。而蒋言觉得一个大家闺秀,留洋高材生,连家里的那点家务事都处理不好,那便是无能。两个人的矛盾激发点是蒋再林的出生。苏云轩生蒋再林的时候大出血,要不是在医院生,用了最好的药,很可能就是一尸两命。但是苏云轩的这些辛苦,她的婆婆和公公都看不见。他们觉得女人生孩子,天经地义,谁家的女人不生孩子。所以一出院,就将苏云轩仍在了老家那深宅大院里,在月子里受尽了老人们,姨娘们的气。用当时李姨娘的话说就是,苏云轩矫情的要命,这不想吃,那没胃口,比紫禁城的娘娘还难伺候。
苏云轩本来身子弱,生完孩子之后便元气大伤,加上月子休息的不好,整个人便瘦成了皮包骨头。
儿媳妇在婆家永远都是外人,作为一个外人,自然是没人心疼的。但是在娘家,那是自己的闺女,心里难免难受。苏老爷子性子耿直,自己的闺女受了苦,自然是不能就那么算了。于是找蒋言的母亲和父亲抱怨了几句。可是他忘了,在自己眼里的宝贝,在外人眼里很可能连垃圾都不如。所以,他抱怨的结果是得罪了蒋家一大家子,包括蒋言。蒋言是个愚孝的人,父母说什么都是圣旨。再加上他长年在外,他觉得父母和爷爷奶奶说苏云轩不好,那便是不好,不然作为老人不会那么说。再说,一个人说不好说偶然,大家都说不好,那便是必然。可是他似乎忘了,有一句俗语叫——三人成虎。
后来蒋言从自己的姨娘那儿听说了自己的岳父抱怨蒋家人的事情,便批头盖脸将苏云轩骂了一顿,其中不乏对苏老爷子的不敬。
苏云轩觉得她嫁入蒋家,没过过一天安稳日子,每每还要看人脸色行事,可到头来换来的是丈夫的不信任,连带着自己的老父亲都不得安生,心里便委屈的紧,便和蒋言大吵一架,最后两人还动起了手。
两口子打架动手,女方自然占不到什么便宜。苏云轩连夜便瘸着腿回了娘家。
蒋言是个难得的标准渣男,打跑了自己的妻子之后还觉得自己很伟大,觉得苏云轩是欠他的。
苏云轩在娘家呆了半个月之后便在苏雨轩的建议之下出去散心。因为她对自己的哥哥说想要离婚。但苏雨轩劝她说婚姻不是儿戏,需要慎重,让她出去散散心,好好想清楚了再做决定。
苏云轩远走他乡的结果是,蒋言找到老丈人家大闹一通,觉得苏家故意让苏云轩离开,故意教着苏云轩和自己离婚。
苏老爷子气的三天没有吃饭,他对苏雨轩说可能自己上辈子亏过人,不然怎么会遇上蒋言那样的奇葩女婿。
苏雨轩也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自己的兄弟脑子有那么点不对劲,简直可以说是神经病。于是从那之后便和蒋言变得疏离起来。
蒋言整的苏家没办法,苏雨轩只能托人将苏云轩找了回来,事情才算告一段落。但从那时起,苏云轩呆在蒋家的唯一理由便是为了给蒋再林一个完整的家。对于蒋言,她除了憎恶便是厌恶,到了一看见就作呕的地步。
蒋言是一根筋的主,自己错了,却碍于面子从不知道认错。结果是两口子误会越来越深,关系也越来越疏离,到了后来蒋言便直接学他爹,呆在部队不回家了。
西北发生饥荒之后苏云轩没有联系他,而是先联系的苏雨轩。后来才联系的他,他为了膈应苏云轩,便说由着她,跟着靳楚生去西南最好。后来他听说苏云轩几人没有去西南,而是留在了西安。自己的老婆留在情敌跟前,他怎么想心里都不是滋味。可是碍于面子,他一直没有主动跟谢楚山联系,谢楚山也没有联系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