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青赶紧开口:“吴……王爷,我们在外面租个地方住就行,哪儿能住府里。”
拍拍三人的肩,吴蔚认真道:“兄弟几个不辞辛苦来投奔我,也得让我尽尽地主之谊吧!等到今后你们想把一家老小接过来的时候,咱们再谈在凉州城里买宅子的事,现在就先住在王府,兴许我还有事得请你们帮忙呢!”
“吴兄弟你还是这么客气,啥帮不帮忙的,就是让我在王府里扫地我也愿意。”
“牛哥,扫地有下人,你可别抢人家的活。你们是我的座上宾,自然要跟着我一起做事。”
牛庚不禁好奇,“你一个王爷需要做啥事啊?不是遛鸟逛青楼,被人伺候着就行了吗?”
这话逗笑了吴蔚,“你这又是从哪里听来的瞎话?我要操心的事多着呢!”
“戏文里都是这么唱的,像你这样身份的人既不用干活也不用赚钱,老百姓都可羡慕了。”
脑子里灵光一闪,吴蔚似乎找到了一点思路。
这时,王总管过来禀告戏曲班子的事情。
“醉仙楼还没装修好,就先把人安排在府里吧!中午本王要陪三位友人吃饭,直接把午膳摆在梨园,让戏班子唱上一出。”
吩咐完王直,吴蔚看向牛庚三人说道:“暂时只能这样给你们接风了,等我忙完手头的事,你们有什么想玩的想看的,咱们再去逛。”
吴蔚是完全按照现代人招待远道而来的朋友的礼数,来招待牛庚几人,胡青却被他的一番话惊呆了。
“王爷你,您不必这样,我们就是……就是来当长工的。”
一个月前牛庚突然跑到他们村,跟他说吴蔚是皇帝的儿子,就
是那个传说中封地在凉州的越王。他还没反应过来,临走前牛庚又说要去凉州投奔吴蔚,吴蔚希望他和陈兵也能一起去。
当时胡青能想到的最好的结果,就是吴蔚因为感谢他们曾照顾过自己,会给他们一笔钱,又或者帮忙在凉州找个活干。
但他万万没想到,如今已经身居高位的吴蔚,却仍然像当初在丘山镇那样,把他们当兄弟看待。
胡青心里又感激又惶恐,他们几个农夫能真的帮到吴蔚什么呢?这样的厚待怎么承受得起!
吴蔚却不这么想,对于胡青认为自己是来做长工的事,他只能说:“具体做什么事我还安排好,但肯定不是做长工,是兄弟就要一起赚钱一起吃肉才对。”
“吴兄弟说得对。”
牛庚永远都是吴蔚的忠实捧哏!
中午听戏的时候,三人听得如痴如醉,动筷子的频率都渐渐降了下来,明明一开始还吃的狼吞虎咽。
吴蔚之所以能观察的这么仔细,是因为他一句都没听懂。
曾经在做扶贫工作的村子里,他时常都能看到一帮老大爷聚在树荫下,跟着录音机里的秦腔一起哼戏,他想当然的以为西北这一带都流行豪迈的秦腔。
没想到这个曲艺班子唱的戏绵软悠长,哀戚婉约,更像是扬州清曲的风格。
等戏一唱完,吴蔚叫来班主问出了自己疑惑。
这才知道原来这家曲艺班子走南闯北,到过庆国很多地方,哪里的调子都会唱。
因为以往那些达官显贵大多偏爱扬州清曲,班主便以为吴蔚也爱听,没成想闹了个乌龙。
“殿下,要不我们再唱一曲秦腔?”
吴蔚摆了摆手让他们退下,他再次意识到,原来在像牛庚这样的百姓心中,达官显贵就代表着无所事事,不务正业,只会吃喝玩乐。
虽然这是大部分事实,但他这个矜矜业业一心只想为民谋福的显贵也被牵连了呀!
也许……可以利用这次赈灾搞搞宣传,提升一下他在百姓心目中的正面形象,打破百姓对权贵阶级的刻板印象。
想想最近发生的事,他虽然可以像开支票时对伙计说的那样,利用越王的身份去强买强卖。但若是能在百姓心中树立一个正面形象,以仁善之名代替王权剥削,那今后若是他要实施一些计划时,说不定可以达到一呼百应的效果。
吴蔚决定,这次做好事,他一定要留名!
有了这个决定,吴蔚的思路渐渐明晰。
想他在现代扶贫时,也跟市委宣传办策划过不少的下乡演出活动,他很清楚怎么调动民众思变图强的热情和积极性。
回想着现代搞过的一些宣传活动,一场编排精彩的大戏,在吴蔚脑海里渐渐谢幕。
回过神时身边只有沈歌陪着他,伸手揽住眼前人的腰蹭了蹭,这两天积压在他胸口的郁闷,已经一扫而空。
“乖宝,我想到赈灾的办法了!”
沈歌一双眼眸笑成了月牙,他伸手摸着吴蔚脑袋两侧的头发,很坚定的说:“你想的一定是个好办法。”
“你夸得我都要膨胀了~”
有了计划,吴蔚立马将曲艺班的班主召来会客厅,问道:“若是本王写出几个小故事,两天内你们能编成曲唱出来吗?”
对于自己的专业,班主相当自信,“殿下,我这班子里什么曲都能唱,什么调都能编。”
“班主若能说到做到,本王赏银五百两,并在凉州城建一座曲艺楼,让班主既能授徒又能演出。今后你的戏班若要去外面演出,可以挂越王府的名号,行走间受各地官员保护。
”
班主立刻跪下朝吴蔚磕了三个响头,速度快到拦不住。
“越王殿下高义,此举若成,曲艺定可传颂万代!”
吴蔚忙把人拉了起来,这礼他可受不起,毕竟就算没有他,曲艺也传了两千年。
“对了,本王想跟班主借几个擅写词的人,帮忙润笔。”
“殿下尽管吩咐就是。”
于是,带着四个曲艺班作词的人,吴蔚在书房窝了一下午。
晚饭之前,他的惊世巨著《感恩的心》,终于完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