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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锋(2 / 2)

他这话还未引起四周人的骚动,高台上的憧月公子便率先阻了话头,“一个死了二十多年的邪魔外道,也值得这位道友如此在意?不过是些扑风捉影的传闻罢了。”

那人被憧月公子当众反驳,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辩驳道:“无风不起浪,那魔头虽已身死多年,但能耐便是放眼如今整个魔道,也难寻出第二个闻旸......他若是得了什么复生之法回魂过来,我也不觉惊讶。”

憧月公子冷笑了一声,没有答话。

迟圩听到有人吹捧他恩师,心情十分舒爽,一时没把住嘴,顺口接了一句,“没错没错,冥丘少君那等惊世奇才,莫说是魔道了,就是整个修仙界也难逢敌手……”

大堂众人的视线齐齐向他的方向射来,其中尤以憧月公子的视线最为醒目,迟圩愣了一下,随即从怀中掏出一本书,道:“《冥丘少君烈传》上是这么写的。”

“不过是编书人写的满纸荒唐言,三岁小孩都蒙骗不了。”憧月公子道。

迟圩听了这话又有些不痛快了,刚要回嘴就感觉肩上一痛,他嘶了一声,回头看去,闻瑕迩两指搭在袖口,看那架势是要抽符了。

迟圩忙坐回了原位,忐忑道:“我觉得那个人说的很对,所以才顺口接了一嘴。”

闻瑕迩抚了抚袖口,道:“安分点听着,别惹事。”

迟圩连连点头,缩着身子努力让自己不是那么显眼,他太过专注,以至于手中拿着的书被人抽走也没反应过来。

延续上个话题,外面又有人提出自己的见解,“我倒不认为孤星庄阮家这事和冥丘少君有关,冥丘少君生前和阮家又没有什么交集,即便闻旸真复了生想要报复谁,那第一个也不该是阮家……”

“此话有理,闻旸真要报复,也该找上应天长宫才

是。”

憧月公子忽然将茶盏往桌上重重一放,“空穴来风之言各位还是不要再谈及下去了,即便真有什么风影,想来如今的应天长宫也不惧任何人。”

应天长宫这些年在宫主朗禅的治理下,势力几乎已遍布整个修仙界,与之息息相关的宗门世家不计其数,势力盘根错节,除开不问尘世的禹泽山外,应天长宫如今的盛景,俨然是一派仙界第一世家宗门的模样。

有人附和道:“应天长宫有朗宫主坐镇,自是无人敢犯上作乱的。”

“没错,即便闻旸真活过来了,也不过是重蹈覆辙!”

“当年朗宫主大义凌然除魔卫道方才有今日,我甚敬之,那魔头若敢再来犯,朗宫主定能诛那魔头第二次,保我修仙界平安!”

“......”

憧月公子对眼前之状似乎甚为满意,遂站起了身来,正欲结束今日的话题,便听见有人高声道:“一个背信弃义的伪君子也值得你们如此抢着当瞎子胡乱吹捧?一群不辨是非的庸碌之徒!”

二楼的廊沿下,一男子单手插着腰,一脚踩在护栏的柱子上,面上的表情虽被面具遮挡住,但从言辞间的语气中,不难想象处此人定是一派趾高气扬,狂妄不羁的模样。

赫然是迟圩。

坐在雅间的闻瑕迩也是一惊,“他什么时候跑出去的?”他问君灵沉。

君灵沉道:“方才。”

闻瑕迩又是一惊,“你既看见了怎么不拦着?!”

君灵沉淡道:“不想拦。”

闻瑕迩眨了眨眼,“那就由着他出去惹是生非?”

君灵沉看了他一眼,“冶楼的人会把他丢出去。”

“……所以我们现在?”闻瑕迩又开始摸不准君灵沉此刻的心思了。

君灵沉抬手捻起一块桌上的糕点喂到他唇边,“张嘴。”

闻瑕迩咬了一口,耳尖有点烫。

君灵沉道:“等他撑不住了,我再出去。”

“还是我去吧……”闻瑕迩嚼着糕点,声音有点含糊。

君灵沉把手中剩下的半块也喂到他口中后,将桌上的一盘糕点推到了他面前,“吃完。”

闻瑕迩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唔了一声后埋头开始认真的吃糕点。

与之同时,身上胶着着楼内重重视线的迟圩独自站在廊沿下,与众人的眼刀抗衡。

沉香木桌上的茶盏忽然粉碎,憧月公子寒声道:“你说谁是背信弃义的伪君子?”

“哈?我骂的还不够清楚?”迟圩脚下用力一蹬,身形平稳的站在了护栏上,一字一顿的道:“我说,朗禅那个狗东西就是个背信弃义的伪君子,彻头彻尾的下作小人!给我恩师喂阵都不配!”

“哪里来的狂妄小儿,竟敢当众诽谤朗宫主!”

迟圩呵呵笑了一声,“诽你大爷的谤,应天长宫就是个遍地恶臭的狗窝,朗禅那个狗东西就是最恶臭的狗头头领,修为不如人就只会用卑鄙的手段汪汪直叫,你们这群瞎眼的还跟着起哄,莫不是一个狗洞里生出来的?!”

“如此出言不逊!你到底是何人!”

“冶楼的人呢?人呢!把这满口秽语的疯子给我轰出去!”

“和你们这群没长眼睛的狗东西们待在一处才是让我反胃,连隔夜饭都快吐出来了!”迟圩转身跳下护栏,“你们爷爷我先走一步,狗东西们别再让我碰见了,你们身上的臭味隔着百十来条街我也认得……”

“想跑?”憧月公子脚尖点地,一个利落的旋身之后,身形如光影般来到二楼的廊沿下,挡住迟圩的

去路,“你辱骂完朗宫主和应天长宫就想一走了之?”

迟圩坦然道:“骂完就跑,你奈我何?”

憧月公子咬牙切齿道:“我要你向应天长宫和朗宫主道歉!否则我今日定让你出不了这冶楼的大门!”

“道歉?”迟圩符纸已藏于手心之中,“行啊,让朗禅滚来给你爷爷我嗑一百个响头,一边嗑一边喊‘爷爷我错了’,我再考虑要不要道歉。”

憧月公子气的肩膀发颤,他伸手握住虚空,一柄长剑迅速在他手中成形,他凌空一跃,握剑对着迟圩就是一击,“……我要你的命!”

剑光凛然,杀机四伏,迟圩身形一晃,躲过了一击,剑光砍在地面上将地上炸出一个洞来,木板被砍碎,噼里啪啦往一楼大堂掉了下去,大堂内的一众修士再也坐不住了,骚动了起来。

“冶楼的人呢都去哪儿呢?!有人闹事也不管吗?”

“憧月公子和人打起来了!”

“楼都要打塌了哟!”

迟圩为布阵控符,刻意与憧月公子拉开距离,一路后退。

憧月公子却紧咬着他不放,像只被气晕了头的野兽,对着他的方向就一个劲的猛砍,两人一退一进,一攻一守,围着整个楼绕了三四圈,二楼的地面已没几处完好了。

“胆小鼠辈!有本事别逃!”憧月公子又挥出一道剑光。

迟圩侧身躲之,地方太小他施展不开手脚,画阵来不及,运符以他现在和这憧月公子的距离,自己也极有可能被符伤到,正在他踌躇之际,脚下忽然踩到了快破碎的木板,被绊住了,憧月公子眼尖的察觉到了,立时欺身,手起剑落,“鼠辈去死吧!”

眼看着那剑锋直朝他面门而来,迟圩却突感有人按住了他的肩膀把他往后一拖,憧月公子的剑落了空,迟圩刚要向后方救他一命的人道谢,在他正对面的憧月公子便嚷了起来,“是这个人先挑事辱骂应天长宫的,你们冶楼的人不出手只有我自己出手了!”

两个戴着黑色面具的人站在憧月公子身后,一人按住了憧月公子一只肩膀,憧月公子被桎梏住动弹不得,只听其中一人道:“憧月公子是常客,应是知我冶楼的规矩的。”

“是这个鼠辈先挑的事!与我无关!”憧月公子眼光似刀的恶狠狠的盯着迟圩。

迟圩也被两个同样戴着黑色面具的人桎梏住了,听见憧月公子把罪责往他身上推,伸长了脖子道:“你放屁!明明是你动的手,敢做不敢认了?”

“是你辱骂应天长宫在先!”

“那也改变不了你先动手的事实!”

桎梏住迟圩和憧月公子四人面面相觑,只见其中一人比了个手势,对面两人心领神会,一人按住憧月公子,一人道:“憧月公子,得罪了。”

说罢,按住憧月公子的那人便将人从二楼的护栏丢了下去,另一人在前一刻取下了憧月公子脸上的面具,伴随着一声尖利的惨叫,憧月公子的身影消失在了楼中。

若不是被脸上的面具遮住,迟圩的面色此刻看上去肯定是煞白无比,他转着脖子去看他后面的两个人,“我,我也要和他一样吗?”

其中一人点了点头,“扰乱冶楼秩序者,都是这个下场。”

“不是啊,我是无辜的!”迟圩拼命为自己辩解,“你们都看见了吧!我一直被那个憧月公子追着打根本没还手,你看这二楼都是他一个人瞎砍砍出来的,跟我没关系……啊!恩师救我!”

“……”

闻瑕迩正埋着头吃盘子里最后一块糕点,吃到一半时忽然抬起了头。

君灵沉问他:“怎么不吃了?”

闻瑕迩把口中的糕点咽下,道:“我依稀听见迟圩在喊我救他。”

“你听错了。”君灵沉又把另一盘糕点推到闻瑕迩面前,说道:“这一盘也要吃完。”

闻瑕迩拿糕点的手一抖,簌簌粉末屑掉落了下来,“……我吃不下了。”

君灵沉点了点头,“那明日再吃。”

闻瑕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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