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夕手里紧紧地攥着书包带,抬起头小声地说,“怀禹哥,你现在方便吗?我想跟你单独说几句话。”
成怀禹像是有些惊讶,但也爽快的点了点头,“可以,进来吧”
“想说什么?说吧。”成怀禹关上书房的门,后背靠在门上看着面前的明夕。
明夕把手里的书包放在地上,然后拉开书包的拉链,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拿出一个大概8开大小的画框。他把画框放在膝盖上,先是用衣袖轻轻擦拭了几下玻璃上不明显的污渍,然后才起身,双手抓着外框递到成怀禹面前。
“我想送你点礼物,但我不知道送什么,我想你应该什么都不缺。”虽然能感觉出来有些紧张,但明夕的表情却十分真挚。“画画是我最擅长的,所以我想把它送给你。”
成怀禹有些意外。他接过明夕手中的画框,低头看了看画中的内容。
这是一副水彩画,画的正是成怀禹。画中的他右手托腮,面带着笑容地看着前方,胸前羽毛形状的吊坠十分显眼,虽然整幅画的背景只是简单的勾勒了几下,可人物表情的刻画却十分细腻。
成怀禹盯着画中的自己,喉结不自然的上下移动着,过了好久他才抬起头,嘴角微微勾起,“你画的很好,我很喜欢。”说完一只手拿着画,一只手轻轻揉了揉明夕的头发,“谢谢你,我会好好保管的。”
手掌落在明夕的头上,带着檀香木特有的温暖又辛辣的味道。
成怀禹走到明夕身后的地方,把画放好在书桌上,然后说道,“走吧,我们下楼吧。”
明夕转过头,望着成怀禹的背影,突然涌上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悲伤情绪。情绪来的太过突然,就像是游走在四周的幽灵,突然钻进他的身体。这种感觉很奇怪,明夕分明感觉到悲伤,可他又知道这份悲伤不是自己的。
“怀禹哥。”明夕轻声道。
“嗯?”成怀禹没回头,声音温柔的回应道,“怎么了?”
“你不开心吗?”明夕没有选择拐弯抹角,而是直接问出了心中所想。
成怀禹的神情并没有什么波动,他只是很自然的转过身,半倚在书桌上,声音很平静的回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感觉。”明夕想了想,然后继续认真地补充道,“因为我经常画人物肖像,每次作画的时候都会注意观察人物的神态。很多时候一个人的表情可以骗人,但眼神不能。就像我看你的表情,分明是在笑,可如果注意眼神的话,就能感觉到你其实并没有看起来那么高兴。”
“是吗?”成怀禹转过身,低头看着书桌上的画像,伸手遮住了画像上的半边脸,只露出眼睛的部分,在明夕看不见的地方眉头轻锁,“大概是习惯了吧,以前被媒体拍到过几次黑脸的表情,后来就刻意控制、尽量保持笑容。”
“是因为瓶颈吗?”成怀禹刻意避开关键问题的解释反而证实了明夕心中的疑惑,“但你又不想让周围的人担心,所以明明很痛苦,却要表现出很轻松的样子?”
“没有,你想多了。”成怀禹回过身走到明夕跟前,拍了拍他的肩,“下楼吧。”
“会好的。”明夕轻轻握住还没有离开他肩膀的成怀禹的手腕,语气中带着少年般的顽固,“一定会好的。”
成怀禹没有挣脱明夕的手,而是任由他握着。眼前这个刚刚跨进成年门槛的年轻人,明明只与他相识不足两个月,连这样面对面的交流也只是第三次,却在他意料之外的成为了第一个将他的伪装看穿的人。
要跟他说吗?这几年来的辛苦、坚持与忍耐,还有无数个崩溃失控的夜晚,残留着最后一丝求生的信念苟延残喘。这些年来所独自承受的一切,终于可以有人来帮忙排解和分担了吗?
这一刻,成怀禹的心中有欣喜,有恐惧,多了一线希望,也生了一份困扰。各种感情缠绕在一起,在胸腔内翻腾。
可他还是没有说。就像之前无数次的那样,成怀禹最终也只是笑了笑。
“好。承您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