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处水底青绿，红、白、黄和其他杂色的鱼都有，很是欢快。
有其他来来往往游客，指点谈论着荷花，只有她们站在石栏边上，都静静地看。
有微风拂过，波光粼粼。
好景在旁，美人在侧。
程伽宁如是想。
午饭她们吃的土豆粉，都加辣。店主是个和善的老太太，笑得皱纹都聚成一团，程伽宁多点了一碟红豆饼，和郁淮柯对半分。
饼皮酥脆，红豆馅甜，老店老桌椅里，咬一口相思。
小碗盛的土豆粉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动，筋道有嚼劲，哪怕吃得口里火辣辣也停不下来。
郁淮柯吃东西始终是慢条斯理的，看着都是种享受。
"老师平时和他们出来，都玩些什么啊？"吃完后，程伽宁问。
现在给小姑娘讲和别人怎么出去的，这绝对不是个好话题，郁淮柯笑着说:"私底下就不要叫老师了，换个称谓。"
班里很多同学都叫她郁姐，这个程伽宁是知道的。
不知从前有过多少人这样叫她，以后也不知有多少人会这样叫她。
程伽宁偏就不想叫。
她答:"那以后我就去掉‘老师’吧，就叫你‘你’？"
郁淮柯听完这话哭笑不得，但忽然来了兴致:"要不你叫姐姐吧。"
不知怎的，程伽宁想起蒲安靖叫她"漂亮姐姐"的事，心里突然酸酸的，她伸手抽了张纸巾擦掉嘴角的汁水:"我们班还有人叫你‘漂亮姐姐’呢，我不叫。"
语气冷嗖嗖的。
郁淮柯了悟:"不叫别人叫过的啊。"
见程伽宁没回话，又说，"倒是有一个，我从没听过学生叫我，你要是敢，恐怕也不会有人再叫。"
"什么？"
郁淮柯也抽出一张纸，优雅地擦擦嘴角:"我全名。"
……
叫全名啊……程伽宁想了想，那样会招致很多目光，让人不自然，被其他老师听见了还解释不清……
总之确实不敢。
郁淮柯见小姑娘真的在认真想，嘿嘿嘿笑得可爱:"逗你的，别当真。"
程伽宁微红着脸看她一眼，别过头去。
这就生气？郁淮柯看时机好，立即起身结账，程伽宁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顺手拖拽出店门。
程伽宁这下真是欲哭无泪了:"我要结账的。"
"让你请不像话。"郁淮柯想严肃一下，看程伽宁更严肃，还是缴械投降，"……那你请我喝蓝莓茶吧。"
程伽宁:"……"不过总算达到目的了。
果茶店店主是个小姐姐，认识郁淮柯，见她来了，笑脸相迎:"还是蓝莓茶？"
郁淮柯笑笑:"嗯，要两杯。"
程伽宁不动声色地听着，暗暗记下她喜欢什么。
店主和郁淮柯熟，戏谑地问:"今天带的又是哪家小姑娘，还挺漂亮。"
"少见你夸人。"郁淮柯手臂随意打在大理石台上，"嗓子要冒烟了，快给我做茶。"
"行行行。"那女子转过身，调制着蓝莓茶。
程伽宁听得有点不是滋味。
看样子郁淮柯来过很多次，也带过很多朋友来，还都是女孩。
也不知道她们是谁。
郁淮柯找了个座位，示意程伽宁也坐下:"这儿的蓝莓茶好喝，我还在上学的时候就常来，不过我只喝蓝莓茶，懒得试别的，要是还有其他的还不错，你可以告诉我。"
店主把茶包放进去，背对她们说:"小姑娘不许拐跑我的顾客哦。"
"嗯。"程伽宁说，"以后在这儿试。"
店主听了这话很受用，哼着歌继续做茶。
郁淮柯没想到程伽宁还会说这种漂亮话，惊讶地看了她一眼。
程伽宁其实紧张得不行，毕竟是郁淮柯的朋友，话要顺着人家说的。
店主很快做好茶，她们一同起身，各自拿了一杯，郁淮柯知道程伽宁会抢着付钱，索性好整以暇地站在一旁。
果然，程伽宁递出准备已久的钱，生怕郁淮柯反悔似的，答卷也没这样动作快过。
店主看得想笑，没见过这样实诚的姑娘，本来要打趣几句，最后也没。
总觉得她俩有莫名的喜感。
走出店门，正午烈日当空，晒得人晕热。郁淮柯打开吸管，戳进蓝莓茶里，喝了一口:"和你说过的，我下午有事，可能过会要回家了。"
程伽宁也打开，闻声抬头，看见郁淮柯嘴唇鲜亮，还有蓝莓茶沾在上面，晶光闪闪。
她努力压下心底想把这人占为己有的欲念，柔声说:"那就一起往回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