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漫漫长夜，终于还是会走到尽头，当阳光无甚遮挡的泼洒下来时，叫醒他们的不是闹钟，而是奶奶嘹亮尖刻的歌声。
“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
唐飞烦躁的翻了个身，结果由于被某人死死扣在怀里，他这个翻身翻到一半就夭折了。
“哎，我的脖子……”唐飞痛的睁开了眼睛，嗷嗷叫唤。
“怎么了？”张伯翰昨晚睡的迟，这会儿醒来还带着浓浓的黑眼圈，“落枕了？”
“……没”唐飞捂着脖子坐了起来，“刚刚一不小心扭到了”
张伯翰看着他光滑白皙的后背，情不自禁的吞了吞口水，啊，晨勃反应需要控制啊！
他使劲儿甩了甩头，将各种污污污污污的想法赶出脑子后，也跟着坐了起来。
“你别动，我给你捏捏”
“哦”唐飞乖乖坐好，挺直了背。
张伯翰双手按到他的颈项上，轻柔的来回捏着，滑嫩的触感撩拨着晨起躁动的心。
“小飞”
“嗯？”
“我硬了”
“……”
“是你让我硬的”
“……”
“你要负责”
“……”
“那能撸吗？”
“……你给我滚”
于是，张伯翰衣服套了一半就被踢出了帐篷。
“哟，醒了”奶奶一边唱一边甩着胳膊扭屁股，“怎么才醒，我都快要饿死了，我的大宝孙哎，你知不知道你这是虐待”
“成，别唱了”张伯翰把衣服整理好，“先去洗漱吧，一会儿带你去吃早餐”
“那有牛肉馅包子吗？”奶奶立马站好，两眼放光的问。
张伯翰:“……”
后悔啊，真不该让她吃的，这以后有的受了。
吃早餐的时候谭卓打了电话过来，唐飞看了眼坐在他旁边给他剥鸡蛋的张伯翰突然不知道这个电话该怎么接了。
谭卓清楚他和张伯翰之间的每一桩事，包括有些张伯翰不知道的他也知道，可无论唐飞怎么跟他说，都不能让他轻易的离开。
唐飞也不知道谭卓对他的感情到底来源于哪儿，从一见钟情后的靠近他，到最后浓烈至此的形影相随，唐飞甚至不知道，除了这张脸他到底还有什么地方吸引谭卓，竟然能让他一年又一年的陪伴，并且甘愿做出改变。
老实说，唐飞对谭卓是有依赖的，若说一点儿好感也没有那是在骗人，谭卓毫不吝啬的将所有的心思和精力全放到他身上，在无形中，无论这是不是他本意，都不重要了，因为从谭卓陪伴他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有所亏欠了。
谭卓在他最脆弱的时候出现，在他最害怕孤单的时候陪着他满世界游玩，在他无法入眠时陪着他喝酒，在他患了躁郁症时耐心倾听，在他暴力发泄时充当沙袋。
唐飞很清楚，他已经错过了推开谭卓的最佳时机，而现在只要谭卓不愿意，他就连推开的权利都没有。谭卓一直在等他接受这份爱，并且一直在为此而付出，叠加至今，除了欠的更多，唐飞甚至连止损的机会都没有。
这样一场情债，推不得，躲不得，骗不得，瞒不得，唐飞不知道到最后自己还能怎样偿还，又该如何不让谭卓受到伤害。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很累……
“不接吗？”在电话开始响第三遍时，张伯翰叹了口气，忍不住出声提醒。
唐飞回过神来，看着他，“不敢接”
“你们，，在一起了？”张伯翰蹙眉捏着手里的鸡蛋。
“没有”唐飞很快回答，“但是他……他对我很好，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他已经在我身上耗费了太多的时光，我……”
“已经没有办法让你轻易说‘不’了吗？”张伯翰打断了唐飞的语无伦次。
“嗯”唐飞点头，“他让我不能随便打发”
铃声第五次响起。
张伯翰看着他，眼眸中说不清是什么情绪，“接吧，我可以回避”
唐飞也看着他，语速飞快，“不需要，我也没想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