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灼见转过头来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
这才刚刚打完团,语音都基本还没退,唐灼见一说话就成了焦点,公会里立刻开始了调戏妹子浪潮。
[公][麦田里的麦子]:你可能是永恒团里唯一的妹子了。
妹子?唐灼见想起了横山美血那句话,妹子?不可能的,一辈子都不可能的,电子竞技,没有妹子。
[公][时光清浅]:妹子,给爷笑一个。
[公][一两三钱]:妹子,给爷唱首歌。
[公][国际后爸]:为啥妹子不肯加我好友?
[公][Mare]:因为你是international。
[公][腭裂]:妹子给我你的手机号码。
[公][monophonic]:你们能不能不要这样?好歹也是Cold用过的XD。
[公][PigFly]:用过的。
[公][Cold]:?
[公][monophonic]:别问号了,你不行,才十几分钟~
[公][Cold]:?
[公][嘎嘎嘎]:……
[公][PigFly]:十几分钟。
[公][马儿爬山破]:十几分钟。
[公][Cold]:什么十几分钟?
[公][一块糖]:说你可以坦十几分钟屹立不倒。
唐灼见只觉得自己再不解释就要翻车了,只是他这么想,却没料到有人逼他翻车。
[嘎嘎嘎]:他刚刚公会里说你要操他,离开一会儿,结果你也没出现呢。
给[嘎嘎嘎]:我在打电话。
[嘎嘎嘎]:又没人知道。
给[嘎嘎嘎]:……
[嘎嘎嘎]:你还能忍?
给[嘎嘎嘎]:那不然踢了?
[嘎嘎嘎]:你是会长,你决定,但是他除了喜欢叫你老公外,其他的其实没什么问题。
给[嘎嘎嘎]:嗯。
最终,别寒像往常一样没理会公会里的吵闹,甚至没理会一块糖的撩拨,退团,下线,关电脑。
而唐灼见看着Cold已下线几个字,再看看自己在他下线前发给他却没能收到回复的“老公要来打大秘境吗?”一行字,突然失笑。
人如其名,Cold。
除了晚上会上游戏打团,近距离接触Cold外,唐灼见一天中大部分的时间依然用于练歌,突破自我。
争夺首杀这种事,说开了还是与他没有太多关系的,即使他有一颗想争夺的心,无奈现实里的事一件又一件压下来。
他离开家已经很多年了,但他不在乎,不渴望家的温暖,也不羡慕温室里的花,所以当那个电话打来的时候,他该是无动于衷的。
“你还不打算回家吗?”电话那头的男声冷冷地说。
唐灼见笑:“什么家?”
“我知道你恨我们,但我们也不想你以后一事无成。”
嗯,学了音乐,学了唱歌,一事无成,都什么年代了,这样的想法还根深蒂固在老一辈的人心里。
他还记得那声怒吼。
“你疯了吧?!学唱歌做什么!好好读书去!你看看学唱歌学画画的都是些什么人?!学习成绩不好的人!没前途的人!想都别想!我们不可能拿钱让你去搞这些没名堂的东西!赚得到钱吗?!你想学!就滚出这个家!以后也别认我们了!!”
初中时期的唐灼见被吓到了,他认为他只是提了一个小小的要求,学唱歌并不代表他就不会好好学习,可是家里极力反对,甚至之后只要是考试成绩不尽人意,都归咎于这个万恶的想法,生病了,也怪是这个想法导致的,因为上天会惩罚不学无术的人。学艺术就像邪教一样,在这个家被严令禁止,给唐灼见带来的不仅仅是兴趣被磨灭的难过,还有它是所有责任的推卸点。他所爱的东西正在摧毁他,他接收着这样的想法。
然后他走了,在更甚的责怪中。
唐灼见不爱想这些,因为刚刚离开家的时候他每天都想,他照常上课,成绩一落千丈,但并没有人来学校找过他,关心过他,随后,他冷静了,他想明白了,也就不在乎了。
在乎本身就是种折磨,而他受够了。
那通电话里,男人一直强调家人对他的想念和愧疚,而唐灼见无动于衷。
他不想成为一个冷漠的人,但同样不想对施加给他冷漠的人回应热情。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感情牌,在他这里行不通。
然后他迎来了更肆虐的谩骂。
“你一辈子都出不了名!唱吧,唱你的烂歌!你这种人以后是会下地狱的!”
“承你吉言。”
他只是不知道许久不联系的父母为什么会突然打电话来。
但世界是不定的,因为有些人而黑暗,也因为有的人而美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