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艾普这么说，看来刚刚自己也不是随便把苹果叫做艾普，果然是受到了芯片的影响。也不知道芯片给自己导入了什么设定，详细到什么程度，但总不可能比昨天R级电影的剧本更差。
他朝楼梯走去，艾普一边给他介绍：“这是主人的卧室，他搬到这里来以后，就一直保持着睡到九点的坏习惯。二楼其他两个房间没有命令不能随意进入，一楼你昨天已经熟悉过了，所有的设施都可以自由使用。”
程誉：“我有一个问题，你为什么有时候会叫他少将？”
小苹果闪闪发光：“因为我们的主人是帝国最年轻的少将，曾经统领帝国最精锐的军团。家庭管家只是我的兼职，我的本职其实是他驾驶的机甲的光脑！”
程誉哇哦一声。
他走到茶几旁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正好看到用来垫茶杯的报纸上有篇关于社区优秀农场主的报道，上面刊登了一张卡洛斯侧过身挡脸的照片。
程誉看看窗外一整排充满田园风格的房屋，再看看报纸：“后来他为什么又会来乡下种田呢？”
艾普：“抱歉，这个问题需要权限，无法直接回答。”
程誉点点头：“我有点饿了。”
光脑便带他去注射营养针，并赞美道：“你的语言模块真是太完美了，像一个真人。我总是不擅长开这些有趣的小玩笑。”
原来艾普以为自己说饿是在开玩笑，程誉若有所思，所以按照常理，人工智能不会有饥饿感……或许他自己身体里设定了相关程序，可以模拟各种感觉？
注射完营养针后，程誉本来想出门走一走，被光脑制止说：“除了垃圾，这个家里的所有东西都不被允许带出去。”于是他退而求其次，只在庭院里溜达了一圈。
没有程序在脑子里念咒，真的比之前好多了。
溜达完回来，程誉发现昨天买来的家庭清洁机器人在厨房安静地充电，便蹲下身打开它的小盒子，清理残留的灰尘杂物。
卡洛斯走下楼，一眼看见程誉在厨房蹲着给机器人扫灰。
卡洛斯：！！！
他惊疑不定：“怎么回事，性格设定没有重置成功吗？”为什么还是在捡垃圾？？？
程誉转身看到他，笑着朝他挥了挥手：“早安，卡洛斯。艾普已经帮你准备好了早餐。”
两人面对面坐在餐桌上，卡洛斯这边放着光脑替他点的外卖早餐，一根油条一杯豆浆，外加一个水煮蛋，卡洛斯眼皮跳了跳，包装纸上的logo正好是他最近有交易往来的那一家。
这家店最近主打古中式早餐，标价昂贵，销量却意外的不错，不过光脑知道自己偏爱高热量的食物，不会偏离他的爱好专门点中式快餐。
有中式餐饮偏好的，就他所知，只有一位……
他一时间有些恍然，看了一眼餐桌对面黑发黑眸的男人。
程誉正抓着一张报纸，浏览当地新闻，他的衣领半敞开着，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非常休闲惬意。
感到卡洛斯的目光，他抬眼看过来：“不满意早餐么？这是我做主替您订的，就算是点外卖，也稍微注重一下健康吧，你之前点的那些太油腻了。”
……
“就算再喜欢肉食，也要注意补充水果蔬菜。”那个人把蔬菜沙拉特意推到自己面前。
少年时期的他满心不乐意，又怕对方露出不满意的表情，只好拣了叶子往嘴里送，心里抱怨吃草真是比吃土还要难吃。
卡洛斯恍惚中回过神。
抬眼时漫不经心那一瞥，是真的太像了，也许他做出购买生化人的决定没有错。
可想到早上对方在厨房的画面，卡洛斯又如鲠在喉，忍不住道：“我不想看到你以后再碰到那些垃圾，好好呆在自己该在的地方。”
程誉把报纸放下，认真地看向他：“这是建议还是命令？”
卡洛斯微微挑眉：“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程誉：“如果是建议，我持有与您截然相反的意见，如果是命令，那么我只好遵从，但我并不会就因此信服您。”
矫正程序：【警告，行为即将触及生化人准则！你应谨记，主人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
程誉心里冷静地反驳：我并没有认为那是错的谢谢，我只是持有跟他相反的意见。
卡洛斯皱眉：“什么意见？”
“您应该不太了解生化人，我的体内有out of character的纠正程序，如果我这么做违反了原本的性格设定，它会自动纠正我的行为。”程誉说，“但我清理机器人的时候程序并没有纠正我，这说明，我做这件事符合程誉上将的性格设定。”
“我不知道在您心中他是多么白璧无瑕，纯洁神圣。但在我有限的常识内，只要是人，他总会做一些接地气的事情。”他看了一眼卡洛斯，“鞋带松了，皇帝也要弯腰去系鞋带，更何况是这种亲自清理一个小机器人，帮它保养身体的小事呢？”
卡洛斯沉默片刻：“好吧，你成功说服我了。”
程誉终于笑了。
“最后，我还有一个疑问。”程誉没忍住，最后还是问了出来，“在军校，你们教官允许你这么邋遢么？酗酒、抽烟、熬夜，个人卫生不堪入目，只不过隐退数年，就连基本的军人素质都丢掉了么？”
卡洛斯静了静：“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参军入伍。”
程誉：“我是为了程誉上将而生，如果他仍然在世，想必也会像我一样，看不下你这副自暴自弃的样子吧。”
卡洛斯脸色一变，刹那间，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紧紧地盯着程誉。
程誉淡定地，无辜地回视过去，一点都没有在怕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