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偶转过身似笑非笑地看着向向女士，简直不敢相信地反问道：“你问我，我眼里还有没有你这个妈妈？”
看到向女士那严肃地表情，向偶觉得莫名好笑，仿佛像是听了什么可以让人发笑的笑话，不顾形象地笑着靠在墙上。
向女士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待向偶笑的停下来了，她又继续说道：“我是你妈妈，你有把我放在眼里过吗？”
向偶抬起头看着她，直视她的眼睛，冷漠地说道：“没有。”
从来都没有。
“向偶！你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向女士几乎是吼着说出这段话。
向偶背靠着墙，肩膀一颤一颤的，全身都笑得抖了起来。
“我？怀胎十月？”
你骗鬼吧。
向偶朝地板吐了一口口水，她背起书包就往房间走去，不顾后面人喊的有多大声，她就跟聋了一样。
再关上门的那一刻，她看向向女士，眼神里渗着寒冰：“你把我丢下自己走的时候，有想过我是你怪胎十月生的吗？”
说完，她用力地甩上门，乓地一声像是在发泄什么。
向女士唯一支撑身体的力气也被向偶这句话打击的一点不剩，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向偶静静地坐在书桌前，看着窗外天色变暗，听着客厅传来女人低弱小声地抽泣。
她心烦地打开台灯，看着灯泡里发出的温暖的光，觉得刺眼又关上了。
心随着门外女人哭泣声一抽一抽的。
突然抽泣声没了。
向偶猛然睁开双眼，她放慢呼吸，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
“喂……”
向女士在跟人打电话。
……
“没有……她不理我。”
……
“也不跟我讲话。”
……
“好，我一会儿就过来。”
……
“我在花苑10栋。”
……
“我待会在楼下等你吧。”
……
门外突然没声音了，只有鞋子在陶瓷地板上走路的声音，可过了一会儿连走路的声音都没了。
向偶突然抬起头，看向门。
门外传来敲门声，两三下后是女人沙哑的声音：“小偶，妈妈还有事，就先走了。桌上我留了菜……本来想跟你一起吃的……已经冷了，想吃记得放微波炉里热热。”
向女士摸了一下眼泪，哽咽道：“还有，妈妈对不起你。”
向偶仰着头，靠着椅子，松了口气，一动都不想动。
电话里告诉她说那个男人要来接向女士回家了。
开门声。
关门声。
偌大的房子，一点生气都没有，静悄悄地，笼罩在黑暗里。
向偶挺了会儿尸，确定周围黑暗的再也看不见人了才站起来。
她走到厨房开了盏小灯，最后来到客厅躺在沙发里，把头埋进某个角落。
突然她听了叮地一声，在寂静的房间显得格外响。
是微波炉的声音。
向偶看向厨房，眼神混沌晦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乓乓乓地，耳边像是在敲着什么，向偶皱了皱眉，想忽略掉，但一听乓乓声中还有人在唱歌。
向偶被敲门声和手机铃声的双重“闹钟”吵醒。
她拿起手机按了接听键，刚放在耳朵边就听见项澄映的大嗓门：“快给我开门！累死我了！”
原来打电话和敲门的是同一个人。
向偶提着拖鞋，走到玄关开门，拎起鞋柜里的拖鞋就往项澄映身上丢去：“闭上你的嘴，快换上。”
项澄映突然被她左手上一圈白色的东西吸引了，她看着向偶什么也没说，拉着她的右手来到厨房，想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当项澄映看到一桌子的菜时，一下子就明白了：“你妈来过了？”
“嗯。”
向偶绕过餐桌来到客厅，继续窝回沙发里，声音轻的好像问的不是她，回答的人也不是她。
项澄映站在原地，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下。
向偶被这突如其来的“咕咕”声逗笑了，她闭着眼睛假装没听见地说道：“你吃吗？不吃的话我就扔了。”
项澄映眸光一亮，开口笑道：“吃！我吃！不能浪费粮食。”
向偶好笑地嗯了一声，继续捂着被子睡觉了。
项澄映吃完饭，把空盘子放进水槽，来到客厅坐到沙发上，看着向偶露出的那一圈白色，抬手摸了摸，又把向偶露在外面的胳膊塞进被子里，调暗了客厅的灯，这才走进客房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