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欣蕊想想,“晚上七八点的样子……”
她顿了一下,“是不是他开车撞人啦?”眼眶有些泛红,“是我的错,当天那么大的雨……我不应该骗他说母亲病了,惹他担心,如果真的是出了什么事,还请您不要太过怪罪他。”
“哦,这倒没有,”秦岩安抚她,“那天晚上他是和你们在一起了?”
“是的、是的。虽然我们骗他回来他有点不高兴,脸色也不太好看,但他还是留在了家里面陪母亲了……晚上也是住在家里。”
秦岩眯了眯眼睛:“你确定吗?”
秦岩的问题让刘欣蕊更加心惊:“是的是的,第二天早上他就离开了……哦,我的意思是他在家与我和母亲住了一晚上,早上我们还一起吃了早餐,然后我去上课,他去上班了。”
“是这样啊……”秦岩点头。
“好的,了解了,您可以先回去,等到调查结束,我们会给您一个答复的。”
刘欣蕊显得更加不安,她故作镇静的面具碎裂开来,脸上显出惶惑无措,甚至不顾场仪态地上前企图牵扯秦岩的胳膊。
“警官,我哥哥……”她的理智在真正碰到秦岩的时刻稍微回笼了一些,知道现在他不会告诉她具体发生了什么,她的语气更软了,带着些许哀求。
“我哥哥不是坏人,他,他现在这样很不容易的。家里就我和母亲,他不会故意做什么恶事,开厂到现在,也一直很体恤员工,从来没有做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
秦岩就那么盯着她,他的神态有一些变化,莫名的,刘欣蕊感觉到这个警官变得不像刚刚那样平易近人了,让她有些胆寒……
“如果他……万一真的犯了什么事,他也一定不是故意的。”她壮着胆子还是坚持把话说完。
这样的话,秦岩可能一年里都能听到很多很多遍。也许每个犯人都有两张面孔:对自己心爱的人可爱,对他痛恨的人残酷……对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来说,也许这个人,就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说不准的。
秦岩只是轻轻将她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拿开:“您放心,我们一定会秉公办理,尽快查明事情的,如果后续有什么情况,你也可以直接过来联系,我们也会和您保持联系的。”
刘欣蕊有些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秦岩看着这个姑娘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门口,半晌没动。
刘长北,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又为什么会纠缠进这些事情里呢?
陈澄一直站在门口。
从秦岩向刘欣蕊弯腰鞠躬的一刻,他的心就像被一双手紧紧地攥在了一起、然后丢进了柠檬水里面一样,浸满了酸涩。
秦岩没有怪他,还独自将一切责任都揽了下来,独自下来给家属道歉……这件事其实是他自己没有考虑周到,只把自己放在了一个实习生的位置上考虑,明明当时他信誓旦旦告诉刘长北要告知家属,但因为没有人特意交代,他就也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也就是刘欣蕊实在,如果真的家属闹起来,后果简直……陈澄不该想象。
刘欣蕊走了,他看向秦岩。
午后的阳光太炽烈,隔着大片的窗户投映进来,空气都卷成一片热浪……这些景象印在陈澄眼睛里,明亮底色外,穿着藏青色T恤的秦岩仿佛更加暗沉……陈澄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了。
“走吧。”秦岩出来,叫上陈澄。
陈澄跟在他身后。
这个男人,哪怕鞠躬,看上去也是骄傲的。
下午都快下班了,宁柯和刘海儿才回来。
宁柯情绪不太好,一进来就趴去自己桌子上了,佛果儿和她打招呼她都没抬头。
粉圆儿凑过去给她倒了杯水。
“怎么了?”王洋冲刘海做口型。
刘海显得有些凶悍的脸上两条粗眉怼在一起,讷讷半晌,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最后走向秦岩,“队长。”
秦岩停下写报告的手,冲他抬抬下巴,“坐着说。”
其他人也围过来,听刘海说调查情况。
刘海儿随手抬过来一个椅子坐下,椅子发出嘎吱一声。
佛果儿冲他龇牙:“你轻点儿,我凳子金贵着呢。”
刘海儿冲他提了提嘴角,表情比哭还难看,惹得佛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连忙摆手,没事儿,您爱干嘛干嘛。
刘海对上秦岩:“我们去了魏晓云的单位,情况……不太好。”
秦岩皱眉,“什么情况?”不过是去调查个情况,怎么个个都如披丧考?宁柯也罢了,再怎么心大,毕竟女孩子,怎么刘海儿也一副兴致不高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