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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7 章(2 / 2)

思行站起身,要伸手拉他,沈欢往旁边一让,躲开了。

“师父给你,我不要了,”他脸上带着那冷漠笑意,站在合欢花投下的阴影下,声音比之黑暗更加阴沉:“不过很快,你就能知道,学医能救世人,却救不了自己。”

何思行浑身发冷,眼睁睁看着他走远了。

沈欢回到座位上,陈阔仍旧坐在一旁,见他回来便问:“那个小少爷,是你以前的好友吗?”

“不是。”沈欢冷冷答。

“那怎么说了这么久的话?”

沈欢转头盯着他,视线如有实物钉在人身上,不过陈阔眼皮厚,根本无所谓,等着他回答。

“我没有朋友。”良久,沈欢答。

陈阔点点头,听见沈欢问:“太尉府,比之刑部尚书府怎样?”

“没什么可比性。”陈阔说。

沈欢一点头,不再多话。

陈阔看着他侧脸,仔细想了想,说:“本该是差不多的,我爹有旧功在身,我肩上又扛着战功,刑部尚书只是个新贵,硬要算起来,太尉府略重一些。”

“怎么?刑部尚书家里得罪过你?”他问。

沈欢沉默数息,然后说:“没有。”

陈阔看着他:“若是有,我帮你。”

沈欢嗤笑一声,嘲道:“怎么帮,是明着挤兑还是暗杀,或是拉过何厚琮的儿子处理干净,让他断子绝孙。”

“都行啊。”陈阔说。

沈欢看着他,知道他既说得出,就能做得到,他有太尉府撑腰,身带军工,又有着同皇帝伴读的旧时情义。

他武功高强,胆大包天,杀个人其实是很简单的。

顶多,最后抓到证据,判个流放,也不至于搭上命。

“你说吧。”陈阔问:“想要谁的命?”

“没有。”

沈欢转过脸,冷冷道:“最想要的,就是你的命。”

“行啊,随时拿走。”陈阔嘴角一抬,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

沈欢看着前方,不理他。

陈阔凑近了他一些,说:“我教你怎么取人性命……”

他喝的有些多,气息带着酒气扑到自己脖子上,沈欢回想起在西北的不堪来,忍耐的闭了闭眼。

陈阔压低声音道:“拿人拿心,届时,那人就成了你手中一把刀,供你驱使,所向披靡。”

沈欢缓缓睁开眼。

陈阔看着他眼中幽暗神色,突然问道:“你要夺皇位吗?”

沈欢猛然回神。

夜风刮起他额前几丝碎发,显得整个人都冷清萧瑟。

“怎么可能,”他嗤笑一声,“我一没有身份权势,二没有人心所向,只有一个没落的将军府,还不是亲生的孩子,怎么夺?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陈阔看他神色不作假,松了一口气。

“怎么?”沈欢嘲道:“刚刚还说要帮我,立刻就反悔了。”

陈阔:“我的命可以给你,陈家九族的不行。”

沈欢冷冷道:“没人稀罕。”

宴会远处喧闹无比,别人都是普天同庆欣喜万分,只有这里安静冷清。

仿佛种下了悲凉的种子,正在阴暗中无声发芽。

温酒凉透,人也凉透。

该回家了。

沈欢第一次尝到了醉酒滋味。

头昏脑涨,眼睛酸疼,心口闷堵,四肢无力。

同大悲时刻的感受没什么两样。

他踉跄站起身,肩上挡露水的斗篷不稳,滑了下去,被陈阔一把捞到手里。

“你还好吧?”

沈欢无声笑了一下。

迷醉的眼神,艳红的唇。

清透干净的少年。

陈阔眸色渐渐深了下去。

沈欢伸手去拽斗篷,另一头却抓在他手中,略微一用力,孱弱的少年就被拉到了身前。

乌黑的头发垂在脸侧,衬的肌肤白皙毫无血色。

“你到底想要什么?”他低声问。

沈欢一愣,继而抬头,撞进了他黝黑的双眼中。

蓦的,他挑起嘴角笑了。

那笑容邪恶交加,不似当初唯唯诺诺的清秀少年。

但是更加诱人。

“你能给我什么呢?”他不怀好意的笑着问,伸出手摸上了那攥着斗篷的粗糙宽厚的手背,“又想从我这里拿走什么?”

陈阔眯了眯眼:“你说呢。”

沈欢前进一步,二人离的更近了。

衣裳被风撩的彼此纠缠,沈欢轻轻道:“我想重振将军府。”

“我知道。”陈阔说:“还有吗?”

“没了。”沈欢说。

外人看来只不过是他凑上前去取自己的斗篷,根本看不到其中明细。

陈阔:“我以为你恨荔王府的人,也恨皇上。”

“还是……”他眼睛紧紧盯着他神色,问道:“你在韬光养晦,在等待时机?”

“冤有头债有主,大仇小怨,我分得清。”

沈欢摇了摇头,声音在醉酒之下说不出的缠绵:“这话别再说了,若是传出去,你我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他叹了口气,眼中悲伤被醉意侵扰,消散了大半:“现在正是风声鹤唳的时刻,不知多少人盯着将军府。想寻个错处,撸了我的爵位。”

他说的是实话,陈阔一时无言。

沈欢:“皇上到底不是罪魁祸首,荔王才是,但是荔王已经死了。”

他停顿一下,想到将军,悲伤情绪一下子水涨船高。

陈阔天生少情,不发一语,只看着他。

良久,沈欢终于收拾好情绪,似乎是想起来一些高兴的事情,嘴角带着一点柔和笑意:“我爹从小教导我不要迁怒别人。”

陈阔看着他唇角弧度,移不开眼。

醉酒之后的沈欢,终于又恢复成了原本善良无城府的干净模样。

仿佛仍旧是将军府里那个未经波折,受尽宠爱的少年。

“别人以为我有什么狼子野心……”

“我哪有啊……”沈欢仰头忘了一眼满天星宿,眼中装着零散几颗:“我爹希望我平安,而我只想保住将军府。”

“我帮你。”陈阔情不自禁的说。

沈欢看了他一眼,半晌一眨眼,细碎睫毛挡住眼中神色。

他嗓子也哑了,带着无奈和悲伤:“你能帮我,那你……是我的恩人。”

说到此,这少年似乎还笑了一下:

“你想从我这里要什么,就来要吧。”

·

秋日短暂,经过几个潮湿的清晨,眨眼就入了冬。

冬日的白天很短,天亮的也晚。

辰时天刚蒙蒙亮,沈欢蒙着一身雾气,回到将军府。

管家一见他走进门,焦急万分的迎上前去,“昨夜为何未归?”

沈欢沉默了一下,没什么表情的说:“不是说了今早回来。”

管家跟在他后头,接过他解下来的斗篷,“昨夜阖宫夜宴,皇上为难你了没有?”

沈欢笑了笑,没有说话。

管家劝道:“往后时日还长,有什么不顺心的,可以先做忍耐。”

“皇上为难我做什么?”沈欢道:“他贵为天子,九五之尊,有什么道理为难我一个无权无势,手无缚鸡之力的遗孤?”

管家安静了一下,复要张嘴,沈欢又道:“往后说话注意一些,没有根据的事情不要讲,若要重整将军府,先管好自己的嘴,省得话传出去,得罪了别人都不知道。”

话中这个‘别人’,当然是指皇上。

管家看着他神色,一时恍惚,总觉得他同之前那个胆小的、活在遮风挡雨的大树下受保护中的少爷不一样了。

其实早就不一样了。

“我累了。”沈欢说:“先睡会儿觉,中间陈家如果派人过来,记得叫醒我。”

管家站在原地,看着他委顿的神色一时无言以对。

沈欢一路走进卧室,关门之际看到他仍旧站在原地愣愣望着自己。

他心中不忍,站在门内开了口,“叔,我昨夜去了陈家。”

管家回过神来,听沈欢继续说:“对不起,刚刚我态度不太好,许是累着了。”

管家觉得嗓子里堵着一团棉花,他用力清了清,仍旧憋闷的难受。

“嗯嗯,”他不住点头掩饰着眼中的模糊不清,顺着他说:“我也有不对,不该追着你问。”

沈欢点点头。

二人相对沉默,早晨清冷的空气湿乎乎的,既潮又冷。

像他此刻的心。

“我知道,爹没了,你也不好受,”沈欢哑着嗓子说:“我每天都在想,想了很久,这件事,真不是皇上的错。”

他说完停顿了一下,在心中对自己道:也不是何思行的错,是我自己当初无能同他交换的条件,爹的死,不能完全迁怒到他的身上。

管家怔怔望着他。

“我知道,你为了我好,担心我,所以才敌视皇上。”沈欢吸了吸鼻子,呼出长长一口气来:“他一登基,处理水患,减轻赋税,开仓救济难民,裁剪宫中用度……”

“你没看到,昨夜百官朝贺,人人放松而坐,爱戴拥护之情都浮在脸上。”沈欢静静的说。

管家远远望着他,想往前走两步,却像浑身的关节锈住了。

沈欢抓着门,用力之大,纤细瘦弱的指尖都变成了苍白色。

“在西北的时候,师父说的对,他可能不是个好人,但是个好皇帝。”沈欢挑着一丁点唇角,轻轻的说。

门轻轻关上了。

清晨的雾气仍旧很浓,管家望着那门。

片刻后,他紧紧攥着沈欢斗篷的苍老的手蓦的一松,双肩肉眼可见的向下一垂,紧接着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像是将梗在心中的气吐了出去。

沈欢一觉睡到了晌午,管家敲门去叫他,还有些迷糊,“该吃饭了吗?”

“还没有,若是饿了,我先给您做点吃的。”管家道,然后低声说:“陈家来人了。”

“谁?陈阔吗?”沈欢问。

管家:“不是,是一名普通打扮的仆从。”

沈欢“哦”了一声,又变成了慢吞吞的态度。

管家看着他慢慢吞吞的动作,有些担心:“近日变天,可能会有第一场雪,是不是感冒了?”

沈欢鼻子是感觉有一些堵,他不怎么在意的揉了揉,“没事。”

管家给他挑出来一件厚实的衣裳,沈欢见了觉得太厚了,摇了摇头。

管家便放在一旁,重新挑:“陈家不如上一辈儿得人心,其实没必要同他走的太近。”

他停顿一下,取出来一件料子厚实但是样式单薄的外衫,“倒是何家那个小少爷,隔三差五的来一趟,还总是提着东西,他爹是刑部尚书,家世挺好的,又是您之前的朋友,倒是可以好好结交一下。”

沈欢沉默不语。

管家给他穿着衣裳,打量着他神色,“可是有什么过节吗?”

“之前吵过架。”沈欢说。

管家给他束好腰带,又坠上玉佩,最后抚平每一处褶皱。

“若不是为了什么重要事,可以退一步,得饶人处且饶人。”

沈欢在心中道:不,是很重要的事。

待到收拾妥当,沈欢这才出门。

陈家的仆从见他出来非常殷勤,主动跪在地上充作脚蹬。

沈欢回过头,对着送出门来的管家说:“因为当初前朝斗争复杂,爹又迟迟未站队太子,他一登基,曾经拥护过他的人,迫不及待想要拉将军府下马。”

管家点了点头。

沈欢:“陈阔背后的太尉府虽然不算势盛,但是他之前一直在西北,未曾站过队,又有着同皇上的年少情义在,别人不敢动他。”

“我同他走得近,不是为了扳倒谁,而是为了保住将军府,叫想来扳倒我们的人多一层顾虑,不敢轻易动手。”

管家再次点头,郑重的说:“知道了。”

又伸手拢了拢他的领口。

沈欢等他整理完毕,转身朝马车走去,越过地上那仆从的背,直接一脚踩上了车。

然后一低头,钻了进去。

管家追着走了几步,然后站在大门下,望着渐渐远去的马车,直到看不见踪影。

好一会儿,才呼出一口气,抬起手用力按了按朦胧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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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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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耽:《将军只爱我的钱》

洛阳首富之子骆深长相极佳,坐拥豪车骏马无数,金银珠宝成山。

唯一的缺点就是——好男色。

大将军韩将宗望着所剩不多的军饷,一咬牙,一狠心,决定牺牲色相……诱他!

诱人第一步:英雄救美

骆小公子被其他商户买凶围攻,韩将军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于是摆好姿势,想好台词,正欲英雄救美,谁料——

小公子三下二乘五干脆利素的收拾了歹徒,拍拍手走了。

韩将军:“……说好的娇弱贵公子呢?”

?

诱人第二步:适当展示自己强健的体魄,高超的武艺

于是韩将军每日清晨都在骆小公子必然经过的后山练习武艺,练到畅快时,还会情不自禁褪去上衣……

然而骆小公子每次路过时都目不斜视,快步离开。

韩将军:“……说好的好男色呢?”

……

接二两三的失败令韩将军大受打击,决定放弃。

这时,骆小公子却亲自登门:“听说将军很缺钱?”

韩将军:“???”

骆小公子:“不如……我养你啊?”

闷骚活好老流氓将军攻x风流倜傥多金诱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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