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脸红起来了，芥川君。”
太宰治压低声音说道，就像在倾吐一个秘密。
“……”
“……”
芥川完全说不出话了。
毫不掩饰地笑了几声之后。太宰治一点也不想忍耐、干脆顺从心意揉了一把对方的头顶。换来了蹙眉不解的目光。
“……把我当小孩子对待吗。”
“这是疼爱。”
明明还想要拒绝，神情却有些矛盾。
最后，自我放弃般的到底也没有将拒绝的话说出口。
“我啊，其实是带着目的来找你的。”
“什么？”
太宰治先摇了摇头，好整以暇地问道。
“在此之前不如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为什么要选择在这里见面呢？”
“……”
“因为，它会在十点的时候停止观光。”
“傻瓜。”
这样一来，就算因为种种原因没能等到他……也不用担心自己会一直等下去了。正是很快意识到了这句话的含义，胸腔中那些翻涌的情绪更深地开始彰显着它们的存在感。让他清晰感受到了自己心跳的频率。
“……”
哪里来的那么多多巴胺涌上大脑。
他想。
“……”
“我也很想见到你。不过抱有着‘一定要让芥川君主动约我出来一次’的想法，所以才没有给你打电话。”
“……”
“当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又在想些什么、跟什么人讲话呢？控制不住地考虑着这样的问题。”
“而我现在又是这么快乐……之后我要为此付出什么代价？”
说到后半部分的时候，他的声音已然低不可闻。
这个问题仅属于未知。所以太宰治很快转移了话题，微笑问道：“芥川君对我有什么期待吗？”
“没有什么特别的期待。”
芥川侧过了头，没有选择去与他对视。
“只要不会再抛下我消失就好了。”
“是吗……原来我抛下过你。不过那时的你，没有我不是也过得很好吗？”
“……”
“……”沉默过后，芥川用力地闭上了眼。
“……为什么不反驳？”
“既然表情一瞬间是那么难过，为什么不反驳我？”
“就这样放任我伤害你吗。”
“……”
“太宰先生。”
“我不会同样要求什么永远，所以，只要你现在在我身边就好了。”
“我会永远在的。”
头顶上传来了重量，芥川眼睫颤抖了一瞬。
“芥川君……”
“之前的事，很抱歉。”
太宰治缓缓说。
“不过，我仍不赞同你接受我的伤害这件事。在过去我认为你是一把没有鞘的刀剑，学不会保护自己的人终将因此而死。”
“可是直到那天你告诉我，能够对你造成所谓真正伤害的人……只有我罢了。”
为什么错估了这件事，他是真的没有意识到吗？
想必只是出于利己主义者的自私罢了。
“……纵然爱情总会使人联想到死亡，不过，我目前还无法原谅最后杀了你的人会是我自己。不要反驳这一点，哪怕并非我亲自动手，你也很大可能会因我而死。”
“这样想来，若由我来杀了你反而是较好的结果。”
“所以……为什么要放任我伤害你呢？”
不。这个问题已经有答案了。
是有答案的。
“傻瓜。”
太宰治温柔地责备道。
“如果你能学会保护自己的话，我会很高兴。”
“……”
保护自己，往往意味着要伤害到另一个人。
无法给出具体的肯定答案，芥川只好继续沉默下去。
索性，对方也没有想会得到回应。
“差不多要到时间了，芥川君。”
太宰治忽然道。
“……嗯。”虽然这样回道，却下意识地对接下来会有的离别而产生了一些抗拒。芥川后退了一步，转过身去看窗外的夜景。
“那么……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呢？”
太宰治收敛笑意，看起来像是在进行沉思。
“不如就进行昨天没有完成的内容好了。在你念出我的名字的时候……也许更早就已经产生了的想法。”
“……什么样的内容？”
“既然特意‘委托’我出来，对这种事还没有预感吗？”
“……”
太宰治叹了口气，遏止住了芥川就要言之于口的道歉。
“我想要你学会对我产生性.欲。”
于对方一片空白的表情之中，以冷静分析案情般的口吻如此说道。
“所以，我会努力的。你的身体还没有记住我，让我感到很遗憾。因此想尽早完成它。”
“……我只是想要得到你的全部。”
就在这座空中花园对外开放的时间就要彻底结束之时，它下方的城市依然灯光璀璨。
宛如永不止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