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蛇尾一摆，一个人形物体被它从身后抛至半空。
夏启也不去接，任凭那东西摔在自己眼前。
关天流被毫无缓冲的丢落至地，疼痛使他自混沌之中清醒，张开眼睑，只见夏启居高临下的望向自己，不由得苦笑出声：“还来？”
“……”千辛万苦把人找到，人醒来第一句话不是感谢不是哭诉，让夏启有些莫名，“不起来？”
“嗯……”关天流觉得眼前之人可能是正品，“也许起不来了。”
这句话不是撒娇，他被顶着眼前这张脸的怪物，暴虐到数度昏厥，他恐怕这辈子受的私刑都没有这次惨，什么手插银针，打断手脚是轻的，他的手脉脚筋都被咬断了。
可最让他无法忍受的，是这张脸，对方用这张陪他度过数次危险的脸，带给了他足以毁其一生的伤口。虽然理智清晰知道此人为真，然而身体本能的抗拒看见他。
夏启有些疑惑的在关天流的身体上转了一圈，顿时面色一沉。
没想到关天流会因此受皮肉之苦吗，自是想到的——因为自己所作所为的目的就是惹恼对方，对方一旦怒火攻心，必折辱关天流泄愤，因为要折辱于他，所以必然留其性命。
可就是在见到其伤口时，莫名觉得不爽利。
“嘿嘿嘿……”那个怪物终于开口，笑声凄厉而狰狞，“你杀我一员，我就伤他一次，敢问你还记不记得杀了多少？”
夏启默不作声，弯腰伸手要将关天流抱起来，然而手指触碰到对方身体的时候，他能明显感受到对方的僵硬。
夏启心下更恼，却不得发作，尽量温和的问他：“怎么了？”
“怎么了？”那怪物又尖锐的笑起来，在不大的空间里回荡开来，心底生凉，“我顶着你的脸，破他手脚，断他经脉，要不是得留土楼一命，我还能和他共享鱼水之欢。”
关天流告诉自己要冷静，可是听见对方一桩桩一件件将自己受辱之事说给夏启听，仍是忍不住想要起身手刃他。这与私下受刑不同，被公开出来，尤其说给夏启听，让他感到尊严被一丝一丝剥离，可他无论如何挣扎，身体回应他的，只有绝望的宁静。
夏启感受到关天流的异样情绪，不去理会叫嚣的怪物，强硬的将关天流搂进怀里，可手脚无法自如收放的关天流根本不能稳定自己的身体，重心一歪，整个人滑了下去。夏启眼疾手快，将人捞回。后者涨红了脸，不去看他。
夏启固定住关天流，满面寒霜：“告诉你主子，我会找他算回这笔账的。”
“什么主子柱子，我不知……”
夏启根本不给他说完整句话的机会：“能伤他至此的人，绝不是你这种货色；敢将他送还过来，你也没这样的胆色。”
“你……”
夏启对这种藏污纳垢之地本就毫无忍耐之力，奈何要寻关天流，才耐下心一层一层搜索，如今目的达到，他根本不愿意多待一秒。
“破！”
因双手需要抱着关天流，没有多余的手布阵，他只能召唤出青龙，狭小的空间无法承受巨龙之姿，青龙仰头咆哮，震裂敦实的石墙，带着夏启腾空而起，一跃飞至云层间。原本困住关天流的小楼刹那间渺小如蝼蚁。
建筑哪里经得起青龙腾起之气流，冲天之势破坏力波及极广，裂缝瞬间到达最底层，由上而下坍塌，哀嚎顿起，破碎一地。
夏启却尤觉不够，青龙瞳孔收缩如针，一股惊天火舌自天空宣泄而下，夜空中灼灼烈焰映射如昼，两层小楼连同其根基一道淹没在熊熊烈火之中，顷刻间便灰飞烟灭。仿佛向关天流宣告今日之事再不会有第三人知晓。
“帝启……”关天流心有所感，小声唤他，后者闻声低头。
借着狡黠的月光，在夏启眼里折射出整条星河，关天流看着对方眼里灰头土脸的自己，更觉得相形见绌。他有些难堪的别开头。
“你在怪我吗？”夏启审视这个少年。
有些妩媚，有些沉静，甚至有些孩子气，不知不觉，点亮了自己暗淡数千年的岁月。
“不敢。”
就当关天流以为这是他们对话的结束之时，夏启轻声道：“你可以做你自己。”
关天流不解，正待说话，双唇却被一抹温柔的力道触碰，夏启缓慢的却不容他拒绝的，一下一下的吻他，吻他被石栎磕破的额头，吻他肮脏渗血的脸颊，吻他因忍耐疼痛而咬破的双唇。
关天流惊呆了，他扑闪着眼眸，怕这还是在无止尽的羞辱之中。
“抱歉，”夏启开口，字句斟酌，“今晚是我冒进了。”
许是过程太过于艰辛，许是夏启的眸色太过温柔，关天流眼里隐隐泛着光，鬼使神差之间他合上了双眼，微微颤抖的睫毛似是对将发生之事的恐惧亦或是期待。
可那温暖不再触碰关天流，夏启只是将他平稳的放平于龙首之上，正当关天流有些怅然若失之时，夏启突然俯身，一手撑在他耳畔，一手拉扯他的衣服，关天流有些慌乱的睁开双眼，正对上夏启略带侵略性的面庞。
“不……”
夏启吞下他未尽的话语，温柔而深入的完成了所有动作。
青龙有些委屈的哼哼出声，穿梭在云雾之间，经历过黎明前的黑暗，两人在享有彼此的同时迎来了初阳，晶莹剔透的光打在夏启□□的身上，朦朦胧胧中像是沉浸在天浴的天神，神圣不可侵犯，而他充满□□的双眸又妖气凛然，亦正亦邪的矛盾，让夏启整个人看起来诡谲难辨却又惊艳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