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我的眼中,不因外貌而显得更低贱,也不因身份而显得更高贵,我爱慕你,只因你本身。
心,颤了一下。
“谢谢……”气音从齿间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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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利克斯?很常见的名字,没有更确切的范围,很难定位。就算你说是与巫妖有关,不计生卒年月的话,不要说有点关联,我甚至能找出三个名叫艾利克斯的巫妖。”
天穹之眼驻扎在本城镇的成员如是道。
“那就查询与破晓晨曦现在调查的那个巫妖相关的所有事。”阿尔杰退而求其次,曲线救国。
那位教士摇摇头:“关于这个,我们得遵守保密原则,您的权限不足。”
“祭司长的权限也不行?”
阿尔杰身上,是带着真理之诗祭司长的权戒的。
“可以,但是——建议您还是不要解除限制。”
“为什么?”
“因为这是‘破晓晨曦’教团祭司长亲自加的最高保密级,如果您执意要解封,我们就不得不去联系那位冕下,提交充分的理由。
“而……据我所知,您身上还有一个惩罚没有回去领受吧?”
“……”真是消息灵通。
“谢谢夸奖。”
“我没说出来吧?”
“哦,是这样的,由于类似情况经常发生——就是我们突然透露一些和客户相关的信息,像刚才那样——所以看您的表情我就知道您在想什么了。”
“……”
“像现在,您就是什么都没想,只是心情非常复杂。”
“告辞。”
“欢迎下次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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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上归程,根据伯庚斯的提议,他们可以先去找一名法师,开启传送门。
“这是一位自然派系的法师,常年居住在森林深处,所以我一般很少主动联系他,通常都是他自己找上来。”
伯庚斯在丛林间走得磕磕绊绊,深一脚浅一脚。
“在森林里找一座法师塔,不比直接回去更轻松吧?”阿尔杰回身,扶了他一把。
“不,我不是要找他的法师塔,只需要找到他在森林边缘安置的前站,给他传递一个讯息就可以。
“而且,我是绝对不会再走水路的!”
伯庚斯咬着牙,语气坚定。
阿尔杰叹口气:“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不过,这位自然派系的法师,应该不会反感我们在这里打点野味吧?”
伯庚斯跨过一条裸露在土壤外的树根,有些莫名地抬头:“人类吃肉不也是自然法则之一吗?”
阿尔杰笑了笑:“那你在这里等一下。可以先找点树枝,升堆火……算了,等我回来吧。”
他走出两步,又回头道:“不要跟过来。”
伯庚斯轻哼一声。
谁要跟着你。
“我怕吓到你。”阿尔杰语气温和。
“我哪有这么脆弱。”伯庚斯小声发表不满,但也听话地留在原地。
周围树木苍翠,正值深春,草芽都已经冒头,从树叶的缝隙中争抢少得可怜的阳光。
腐生的菌菇长在树下,几片聚作一丛,或者几朵伞状的同类挨在一起,组成群落,虫蚁自它们与枯叶碎石之间爬过。
薄雾已经散去,只有草木的气味四处弥漫,本该清新的味道浓郁到微腥。
伯庚斯随意找了一块尚算干净的石头,扯着斗篷,坐在上面等待。
阿尔杰回来得很快,手里拿着什么,往伯庚斯手里塞:“先替我拿一会儿。”
“这是……”伯庚斯皱着眉,端详手里的东西。
削掉树皮、刮净木刺的树枝,串着深粉色的生肉。不知是在哪里找到的溪水,把生肉冲洗干净,看不到一丝红血。
“野兔,只是去了头和内脏。”阿尔杰随手捡拾了一些枯枝,搭起简易的柴堆,用燧石和火绒引燃。
明明连原貌都看不太出来了。
“……处理得这么干净,你是真怕吓到我。”伯庚斯忽然笑起来:“在你眼里,我到底是多柔弱?”
阿尔杰从他手里接过木枝穿好的兔肉,靠近火堆。
“冒犯到你了吗?”
伯庚斯笑了一阵,摇头。
“没有,就是感觉很奇怪,好像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婴儿,我的骑士都没有这么细致入微地照顾我。”
阿尔杰转动着手里的树枝:“那我以后的风格再粗犷些。”
伯庚斯坐在一旁的石块上,兴味盎然地看着他烤肉。
“你真不像一个教士。”
“哪里不像?”
“猎杀野兔和处理后续事务实在太娴熟了,一般人总认为,教士应该是仁慈的。”
阿尔杰取出一个纸包,里面是驱魔用的圣盐,除了驱逐邪恶,同样也可以食用。
“众星教系没有任何教条,是不允许信徒吃肉的。”
伯庚斯托着脸:“你的养母不是德鲁伊吗?这样不会惹她不快?”
阿尔杰撒盐的动作顿了一下:“她不会管。”
“很开明啊。”
“是……吧,她是无痕派的德鲁伊,和她一起生活的时候,饭桌上不会有荤腥,如果想吃,只能自己去找。”
伯庚斯把话过了一遍,忽然觉得不太对:“你六岁以后就进了教团,六岁才是以前跟着莫琳女士,那么小就会独自处理肉食了?”
从捕猎,到剥皮放血、处理内脏,还要生火炙烤,他很怀疑六岁不到的孩子能有这样的自理能力。
金黄色的油脂从兔肉焦黄的表面落下,滴进火堆里,发出“呲呲”的响声。明黄色的火焰猛然蹿起,火舌舔过兔肉,撩出一块焦黑。
阿尔杰拔|出匕首,在火上过了两遍,细细地将焦黑的部分剔除。
“一开始不会,后来有人教,就会了。”
若无其事的样子,伯庚斯却愣在那里,有些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