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她也在山间迷了路,怕天一黑她会害怕,又担心样样一个人在家没人照顾。
这些担心,成为他继续找下去的动力。
他抓起包带,沿着山路漫无目的地往前走,试想靠着运气找找看。
走到一处山坳地,一不留神,脚下没踩稳,扑通一下掉进了水沟里,泥水溅了一身。
龚谨飞一声哀叹,好在水浅,不然得淹死。
这会有些抱怨,自己是吃饱了撑的,不好好在家呆着居然作死跑出来爬山?
他抚着额头冷静了一会,然后抓着杂草准备爬上岸。
这时,突然有只手朝他伸来。
开始没反应过来,他本能地把手搭了上去,一触那细嫩的皮肤,像电流汇进全身,熟悉的感觉让他心头一紧,猛地抬头。
只见韩颂娴面色平静地蹲在他跟前,歪着头,用看陌生人一样的眼光打量着他。
龚谨飞惊喜地咧了咧嘴,竟一时激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韩颂娴把他拉上岸后,转身就要走。
龚谨飞抓住她的手腕,也没心思顾虑自己脚下已湿的鞋袜和裤脚,“你怎么会在这里?”
韩颂娴回过头,瞧了他的脸半会,佯装不知地问:“先生,我们认识吗?”
龚谨飞愣住,这明明就是韩颂娴啊,才分开几天就不认识?
“别闹了。”他又敞脸一笑。
“我没闹啊,我真不认识你。”韩颂娴把他的手从自己手腕上扳开,表情依旧深沉:“天快黑了,赶紧找宾馆住下吧。”说完,她步履轻快地往前走。
龚谨飞生怕与她走散,紧紧地跟在她身后,时而和她并肩而行,时而落后小半步,却不允许她脱离自己视线半毫。
“你跟着我干嘛?”韩颂娴突然停下脚步,回头冲他嚷嚷。
“样样好吗?”他不在意她凶巴巴的语气,依旧笑眯眯地看着她。
韩颂娴不说话,带着怨气地瞪着他,要不是发现他迷路,心疼他在深山野林里过夜,她才不会出现在他面前。
“你呢,你好吗?”
韩颂娴松了松握得泛白的手指骨,脸色稍有缓和。
“你现在住哪?把地址告诉我,我有空去看样样,好不好?”
“不必了。”韩颂娴咬着后槽牙,继续朝前走。
“我跟样样挺有缘的,这样好了,我认样样做我的干女儿,以后待她绝对像亲生的。”
“再说,我妈也挺喜欢样样的,你们搬走后,她情绪很不好,要是样样成了我的干女儿,我妈也就是她的干奶奶了。这样倒也像一家人,可以经常走动走动。”
“龚谨飞,你闭嘴。”
被韩颂娴这么一吼,龚谨飞先是一愣,后来竟然厚着脸皮,哈哈笑起来,“还说不认识我,你还真会装。”说着还用手指不知死活地点了下她的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