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谢衍,你果真是,没有教我失望。”宋澜缓缓站起身,也丝毫不畏惧指着他的山海剑,神情似在冷静中癫狂。“我做事一向永绝后患,你当真认为,此时我会放虎归山吗?”
谢景行道:“我当然不会如此天真。”可神情却没有一丝动摇,冷而倨傲,“你若伤我门人,我必还之以血,说到做到。”
无人怀疑圣人一诺。
白相卿见他如此伤势,却依旧不管不顾地挡在他们前面,心中钝痛难言,可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却是心中蓦然起了悲哀无力之情。
五百年前是这样,五百年后还是这样!
他们无论修为多高,都是师尊在挡在他们面前,犹如巍峨的高峰。
而他们,竟是毫无长进,犹如困兽一般,流连于过去的时光。
场域内各种力量横冲直撞,自然会让人感官迟钝,还无人觉出不对时,谢景行却觉得胸口一阵灼热,脸色陡变。
“带他们走,立刻。”谢景行当然知道那是什么预兆,他的声音又急又快:“相卿,快——”
他的余力,也只堪堪够震慑宋澜,让他投鼠忌器。
若说要当场斩杀他,那是断然做不到的。
而此时,偏生殷无极要来了!
亦然有人察觉到不对,向着外城方向望去,却发现云梦大阵消失,整个云梦城几乎半毁,而此时,四城门处却有惊天魔气,犹如血管一样遍布几成废墟的全城,然后向他们所在之处汇聚过来。
魔气接近的速度极快,连带着的,是全程各个角落冲天的魔气。
“是魔修,为什么会是魔修?”江映雪的脸上血色尽失。
“北渊洲与东临洲不是隔了天堑吗?这么大量的魔修,又是怎么进来的?”
“是……是他!他在云梦城现身过,还有那个人!”
“可魔门到底有何意图?”
“……”
从各个城门进入的魔兵魔兽,于最中央几成废墟的地方汇聚在一处。他们围绕在一起,无数黑金的旗帜在风中高高飘扬,被围困在中央的仙门众人,无论从哪个方向望去,都能看到那显眼,又让人心头发凉的“殷”字。
“这当真是……”叶轻舟叹了一声,他即使不赞同宋澜之为,却也知道,当魔门介入时,一切的性质就不同了,道:“四面楚歌啊。”
谢景行执着山海剑的手蓦然收紧,他即使提前知道殷无极要来,却还是为宋澜所绊,未能及时撤出战局。
纵然他对殷无极百般纵容,但是涉及仙门,涉及儒道存亡之事,他向来是公私分明。
私下互通过消息,总归是殷无极让他占了利,心中有底,也知道他没有办法,也没有时间说出去。
他身处仙门,如今更是一道存亡尽在他肩上。
而殷无极,却是魔道帝尊,万事万物须为魔门打算。而他向来尽职尽责。
谢景行纵然心中清楚这立场之别,等到临近对峙时,仍然紧紧咬着牙关,不敢回头看一眼。而胸口跳动的魔种,宛如种在他胸膛里的另一颗心,炽热,带着灼灼的温度。
在那黑旗漫卷的中央,站着的,是目前魔门最如日中天的几位实权者,是北渊洲跺一跺脚,整个魔门就会抖三抖的危险人物。
魔门军师陆机,与魔将萧珩,一左一右侧立,而他们偏身让开道路,从万军中央走出的,便是玄衣披甲,腰悬佩剑的男人。
能够让他们如此低头垂首的,还能有谁?
北渊洲之主,魔道帝尊殷无极!
他的赤瞳如同骄人的火焰,足以焚尽这世上所有的东西,而这样举世无双的,桀骜的目光,落在背对着他的人影上时,却是专注的。
他的声音低沉而悦耳。
“圣人为何急着走,是不想看见本座吗?”殷无极似笑非笑。“还是,怕本座要向你报那九幽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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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打个预防针,以圣人的性格,明面上和殷无极前嫌尽弃联手,不太可能。
说白了仙门事仙门毕,你魔门掺和进来,像什么样子。
何况殷无极动机不纯,他明面上是来给将夜报仇师出有名,其实是来坐收渔翁之利的,他这个帝尊当得很认真,如果有机会削弱仙门——为什么不呢?
至于为什么军令没有让魔兵滥杀,他这个人并不是滥杀无辜的类型,两边交战生死无话,但是那些逃出去的明显是平民居多,无论是萧珩,还是殷无极,两人带兵都不杀平民。
但他们真的会杀仙门修士吗?真的会。
战争就是战争,可不是小打小闹,也不是什么冲冠一怒为师尊,精锐尽出就是为了溜溜,给师尊撑腰。
他要利益,他是真的要。
他帮师尊,也是真的帮。
谢景行为什么之前一直气的要死,是因为他很了解殷无极。
殷无极爱他吗,爱的。没他几乎都快没有生念的那种。
能为他抛下一道,抛下责任吗?如果魔门没了殷无极,重归分裂割据,只会被仙门吃掉,这就是个此消彼长的事情。他镇在那里,没人敢动魔门,这是他为什么都快没生念了还是勉强活下去的原因。
仙魔大战写完应该就完结了,顺便一提,初始版大纲里有好几个死亡flag。(非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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